Ch09.刚刚好的距离-1

    午餐时间，陈瑀馨和季綵安借了会议室用，讨论主角人设的方向。

    季綵安饭一口接着一口，已经吃了将近半个便当，相较之下，陈瑀馨连便当盒盖都还没打开过，一直在她的剧本上努力鑽研。

    「男二的性格冷酷，不好亲近，但遇到女主角的事情，总是能乱了分寸，变成另一个人……」陈瑀馨笔桿在太阳xue敲着，想激发出一点灵感。

    「酷酷的形象感觉不赖，有一种成熟的魅力。」季綵安拿了湿纸巾擦拭嘴角的油渍：「那男三的个性你想到了吗？」

    「当然有啊。」陈瑀馨从稿子中抬首，笑靨像拈了一朵粉樱扑在脸上：「顾沄晨。」

    「你还直接动脑筋到主管身上去了？」季綵安右手托腮，斜睨她一眼：「他这个人温柔、有气质，不管是说话或是做事，都有一种优雅王子的气息。」

    「所以我才想说他可以当男三，如果不是因为我心里早有男主角的雏形，不然顾沄晨当男一也挺不错的。」陈瑀馨在一堆字卡里面找寻她喜欢的姓氏，那是她为了决定各个人物的姓氏，所做成的一本姓氏笔记本，写着常见与罕见的姓氏。

    季綵安偏着头深思，颇有见解：「不过如果他来当男一，可能就没有什么火花，太温驯，像乖小孩一样。」

    「我觉得他有他的好，女人要是那嫁给这种男人，一生安分守己，然后白头偕老，是幸运，更是幸福。」陈瑀馨夸讚一番，可惜这样的对象却难以遇见。

    「久了不会有一点乏味呀？」季綵安在唇瓣上来回涂抹豆沙色口红：「不过他外型好看啦，公司能够有这样一个帅哥顾眼睛，视力都会变好。」

    陈瑀馨听得笑出声来：「那你之前回诊的时候，眼科医生有说你视力变好吗？」

    「没有。」季綵安摇了摇头，把手机翻到顾沄晨的facebook画面：「可能看还不够多。」

    「那你要不要把他照片放在座位上，每天看一看，眼睛会变好，还有手机桌布也可以顺便。」陈瑀馨瞄了一眼顾沄晨跟公司负责游戏作曲的女人骆璇芮合照，小声地说：「需不需要帮你把这张照片裁切一下，或是把小芮换成你。」

    「这样太花痴了，不是我的风格。」季綵安大笑，用食指抹去被逼出来的眼泪。

    午餐时间结束，陈瑀馨跟季綵安也回到座位上，继续在各自的工作中努力赶着进度。

    拍掌声响起，霎时，浩哥的身影没入大家的眼底，眾人纷纷抬头朝他方向望去。

    「来来来，大家看我这里！」浩哥双臂高举至头顶，奋力拍掌吆喝：「我们的《爱是闪耀璀璨时》上了本週热门排行榜第三名，昨天到现在更是多了一百多个用户下载，所以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去看电影吧，我请客。」

    「瑀馨，是凌璦上榜耶，真的该庆祝一下。」季綵安衝到陈瑀馨身旁，眼神兴奋地道贺。

    陈瑀馨在手机商店搜寻热门游戏的排行榜，指着第一名的游戏：「《烟雨御剑群侠传》还是稳坐第一名，真不愧是梦柔，编写的剧情让人很难不喜欢。」

    季綵安点头道：「毕竟这年代仙侠武侠剧热播，好像不意外。」

    陈瑀馨想得不太一样：「但也是编剧够好，才能让排名一直稳居冠军宝座。」

    「不过浩哥要看的电影是哪一部啊，最近有好看的英雄片还是爱情片吗？」季綵安火速找寻近期上映的电影，身为电影控的她，大多数都看过了。

    陈瑀馨耸耸肩，她也不知道。

    ＃

    黢黑的院厅里，正播放着悬疑推理剧，为了尽兴，浩哥特地包场让所有员工能够挑选自己喜欢的座位观影。

    季綵安嚼着爆米花，秀眉锁成一条细长的毛毛虫，才开场，她就差点把爆米花从喉咙里给吐了出来。

    「拜託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出兇手，我每天梦到儿子在梦里安慰我，要我好好活下去，作为mama，我真的好心痛，他一直都是很乖的孩子，从没让我担心过，为什么兇手要杀害他，都已经给钱了，为什么不能放过他……」方母痛苦万分，哭得脸皱成一团，泪滴沾湿发丝。

    女警戴梦羽点头示意：「方太太，请节哀，我们警方已经成立专案小组，一定会尽全力抓到兇手，您好好保重。」

    法医戴上白手套，在方姓少年的遗体旁蹲着，戴梦羽观察着方姓少年的家属，方母哭得痛心疾首，相当不捨儿子的离去，但方父却不一样，表面上看起来是坚强，但更像是冷漠，彷彿死的不是自己儿子，而是陌生人。

    方姓少年年仅十七岁就不幸遇害，肚破肠流，容貌也跟以往有所差别。

    呛咳几声后，季綵安喝了一口可乐，面颊不时抽动几下，还以为拥有少女心的浩哥会看什么浪漫爱情片，没想到竟然是来看惊悚悬疑片，第一幕就是一名男少年被开肠剖肚，还把脸整形的不像正常人的遗体。

    陈瑀馨坐在椅子上，头往左靠着，眼睛眨着眨着止不住她的瞌睡虫，一股睡意缓缓袭来，这几天为了新游戏的剧本发想，她常常熬夜，一天只睡五小时，有时休假会乾脆从早忙到晚，连三餐都不正常。

    坐在陈瑀馨左侧的顾沄晨被剧情深深影响，只顾着观看电影情节如何发展，直到发觉肩膀多了个重量，才意会到陈瑀馨睡着了。

    顾沄晨没唤醒她，仍然把目光放在巨大萤幕，期待接下来的剧情走向。

    「据说方先生对儿子的成绩一直很要求，甚至曾经在方太太出差时，把他关在暗室里。」戴梦羽坐在警车副驾驶的位置，跟男警叶耀威拼凑方姓少年的过往生活。

    「刚才其他同仁找到了照片里这些东西，看起来像是……刑具。」叶耀威面色凝重，把照片递给了戴梦羽。

    电影还有三十分鐘才会播完，季綵安吃完一大桶的爆米花，嘴巴还间着，想都不想就往左望去，准备跟陈瑀馨讨几颗爆米花来吃，惊见熟睡的陈瑀馨靠向顾沄晨，不禁双眼发愣。

    当事人顾沄晨没有任何反应，两眼直盯着萤幕。

    季綵安偷偷把这一幕拍下来，小心收藏在她的手机里。

    漫长的电影终于走进结局，萤幕播完工作人员的名单后，季綵安才轻轻唤醒陈瑀馨。

    从一片漆黑迎接光明的瞬间，陈瑀馨双眼还不太适应，猛揉眼睛好几下，才敢完全把眼睛张开。

    察觉到自己竟然昏睡在顾沄晨的肩膀上，陈瑀馨双颊顿时羞涩，难为情的向他道歉。

    「没事，我想你可能是工作太累了。」顾沄晨为她开脱，替她找了理由解释。

    「真的很抱歉，我竟然睡着了。」陈瑀馨连连道歉，往后在公司肯定很难好好面对顾沄晨。

    「不过我有事要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顾沄晨嗓音温润，令陈瑀馨的尷尬少了一些。

    「再见。」季綵安代替脑袋处在发呆状况的陈瑀馨回应，目送顾沄晨离开。

    离开电影院，季綵安跟陈瑀馨一同走到停车场，准备驾车离去。

    「早就知道我多睡一点，都不知道我刚才睡相有没有很难看。」陈瑀馨坐在副驾驶座，一脸担忧还是明显。

    「搞不好你还流口水咧，只是他没说。」季綵安抓着方向盘正视前方，边跟陈瑀馨搭话。

    陈瑀馨脸垮了下来，哀怨道：「听起来好丢脸，如果是躺在你身上，就不用担心丢脸这回事了。」

    季綵安玩笑道：「不不不，我的肩膀不是让你流口水的位置，绝对不行。」

    「啊，拜託让我等等回家就发高烧吧，我不敢面对顾沄晨了。」陈瑀馨双手交握，诚心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