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耽美小说 - 见雪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帏而来。

    看来是后头的追兵久寻不获,索性开始纵烟熏人了。

    袁鞘青五感敏锐,当即揉了揉鼻子,笑道:“雪时,你可有想过,鞠躬尽瘁这许久,倒落了个过街老鼠的下场?”

    回答他的,却是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咳喘声!谢雪时面色雪白,颈上星星点点的都是沁出来的热汗,只有双唇血色出奇鲜明,痛楚之色,已是溢于言表。

    他身患咳喘之疾,哪里吃得消这个?

    袁鞘青面色疾变,二话不说用袖口捂住了他口鼻,将他牢牢锁在怀中。

    惟今之计,却是只有背水一战了!

    解雪时埋在他胸口,急促地喘息一阵,面如金纸,惨淡已极。皮肤虽然guntang,脉博却rou眼可见地微弱下去,唯有一口气梗在喉中,如硬橄榄核般喀喀作响,好不瘆人。

    袁鞘青拿手在他口鼻处一探,却见他身体重重一弹,整个人如绷紧到极致的弓弦般,喷吐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污血来。

    这一口血似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元气,令他双目紧闭,当场背过气去!

    袁鞘青掌心一热,握了满把滑腻的鲜血,心中亦是大震。他忙取了麟胎丸,往解雪时口中一抵,指腹触及的,却是两行紧闭的牙关。

    他齿粒莹白细腻,譬如薄胎白瓷,此时却死死咬合在一处,被血污浸染得一塌糊涂。在窒息的痛楚中,不住喀喀作响,仿佛两扇失控的檀板,几乎到了击节而碎的地步。

    袁鞘青唯恐他在挣扎之中,不慎咬断舌头,便低头将麟胎丸含在口中,一面强行用两指捏开他的齿关,撬开一线缝隙,舌尖荡入的瞬间,将药丸顺势抵了进去!

    那两行牙齿,立刻如受惊的蚌壳一般,猛地一阖。

    袁鞘青舌尖一痛,当即尝出了点血腥味,不由苦笑。终日打雁,倒是被雁啄了眼!

    他一手抚着解雪时的背心,为他疏通气脉,一面就着唇舌相接的姿式,徐徐舔弄他的软腭,以示安抚。谁知解雪时眉心一皱,喉头抽搐间,将那枚麟胎丸硬生生推出了齿关。

    他闭气得厉害,竟然连吞咽的力气也没有了。

    纵有袁鞘青以外力疏导,也只是治标不治本,除非……

    袁鞘青思忖片刻,将掌心覆在他胸口xue道处,劲力徐徐吐出。

    里头的铜针受外力所激,齐齐震动起来,如百蚁钻心一般,疏通着其间淤塞之处。铜针甫一松动,解雪时体内的气机便自行运转起来,面上神色也是微微一松。

    “忍着点!”袁鞘青道,一面紧紧盯着他面上神色,看他是否承受得住铜针离体时的剧痛——

    只见他仰着颈子,上头rou眼可见地浮出了一片淡青色的血管,近乎狰狞地暴跳起来,面上却似有释然之色。

    袁鞘青正凝神静气,要将铜针一掌震出,突然听到骨碌碌一声轻响,近在咫尺之间。

    他心中一惊,当即低头一看。

    ——那赫然是个沾血的藤球!

    这地宫之中,哪来的小孩子玩意儿?

    第55章 

    解雪时双目一睁,死死盯着那只藤球。

    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吐出模糊的气音,一手更是用尽力气,握住了袁鞘青的袖口。

    袁鞘青道:“怎么?你认识这球?”

    那藤球早已滚到了曳地的纱幔间,他正要捡起,耳边却掠过一缕寒风,将鬓发吹得乱散开来。

    袁鞘青霍然抬首。

    风里裹挟着潮湿的苔藓味,是从石壁间传来的。这密闭的地宫里,遍涂椒泥,煦暖至极,哪来的寒风?其间必有蹊跷!

    他心念一动,背后的刀匣已然蜂鸣起来,那柄饮血无数的斩马刀随他征战已久,直欲脱匣而出。他两手一合,一把握住刀柄,横刀往前一荡。这悍猛利刃,在他手中,却大有举重若轻之意。刀啸声先发,纱幔已簌簌然落地。

    悬着的半截纱幔悠悠荡开,石壁根下,赫然是条半人宽的暗道。周遭用赤土封缄,虚垒着十来方青砖,涂以椒泥,本是不露痕迹的,这时显然被人新动过,赤土零零星星散落了满地。

    袁鞘青疑心大起,一手将解雪时拦到身后,长刀一挑,贯入洞口,铮铮然有金铁声,洞壁坚硬,显然是精心修葺过。他手腕一拧,揽着长刀,在石窟中奋力冲荡一阵,又以刀锋刮着洞壁,囫囵绕了个圈,这才收刀细看。

    只见刀锋上碧荧荧的,都是青砖上刮来的碎末。

    好大的手笔!

    这一条暗道内有玄机,竟是以至为坚硬的青砖砌垒而成,绝非一时之功。

    袁鞘青心下了然,这地道规整至此,显然是备战时所用的障口。障口往往深邃狭长,有避烟避火之用,与其余暗道相勾连,进可奇兵突出,退可暂避兵燹。

    只是以赵椟的城府,怎么会在这地方漏出破绽?

    解雪时却在背后捏了他手臂一记,示意他去看。

    地上散乱的几块青砖,尚且称得上完整,只是涂抹的椒泥被剥蚀了大半,露出里头凿刻的印记。袁鞘青用指腹一抹,那印记歪歪扭扭的,字不成字,只能看出个大意。

    ——原来这地宫所在,恰恰与前朝屯兵之处相通,虽年久失修,坍圮大半,但这拱桥形的障口却保存得当。

    来修筑地宫的苦役,自知撞破了帝王家阴私,恐怕地宫筑成之日,就是横尸之时,因而将这障口瞒而不报,掩蔽起来,以期夺得一线生机。

    如今却阴差阳错间,重见天日!

    眼见得身后烟火腾涌而来,灼热感已经扑到了脊背上,袁鞘青哪里还会犹豫?

    这地道太过局促,他弓身而入时,倍觉困难,索性解了重甲,只着中衣,这才能勉强探入。

    饶是以他的体魄,抱着个大活人,在这狭小洞窟之间匍匐前行,亦不免吃力。洞壁的青砖裂缝四绽,浑如锉刀一般,处处锉磨着他背上贲突的肌rou,因着爬行的动作,他的两扇肩胛骨不时奋力拱起,不多时便被磨得血rou模糊。

    以rou体凡胎,与土木砖瓦抗衡,谈何容易!

    解雪时被他压制在怀里,两人肌肤相贴,连呼吸都死死绞缠在一处。一片晦暗中,他只能勉强看见袁鞘青峭拔的眉目轮廓,和其间闪烁的,湿润的汗光。热汗沿着鬓角,纷纷打到他面上,灼烈的热度几乎如猛兽垂落的口涎一般。

    那种旗帜鲜明的掠夺欲和侵略感,几乎从袁鞘青的双目中钻了出来,要在他面孔上烫出一个洞。

    即便在这苦寒之地,这个男人依旧有一双举火燎天的眼睛。

    他不择手段的掠夺,和不惜代价的赠予,彼此相悖,两相拉锯,到底所图为何?

    长途匍匐之中,袁鞘青两肩上的鲜血已如泉涌,倒沿着颈窝垂落,和着豆大的汗珠,浸得怀中人满面狼藉。

    他自己倒不以为意,还有心思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