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耽美小说 - 见雪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诈之下,内侍却是骇破了胆子,两腿如弹琵琶一般,直欲往地上瘫软下去。

    “慢着,”谢浚道,“你揣了满肚子的内府库银,举止蠢笨,分明是刚从内府处来的,怎么知道他去的是内牢院了?你还不说实话?”

    那内侍被两厢逼吓,直如上了夹棍一般,心中叫苦不迭,两眼铜弹丸似地乱颤,终于将心一横,在从裤腰后摸索一翻,扯下一只罗袜来。

    那罗袜素白如新雪,显然是近身的爱物,里头鼓鼓囊囊的,盛了半斛明珠。

    “实在不敢瞒骗大人,小的刚从内府回来,抄了近道,是从内牢院后的假山上绕过来的,正瞧见一伙禁卫护着天子一行,往院里去了,漏了这只罗袜。小的正愁这些珠子无处安置,便偷偷拾了来。二位瞧瞧,可不是妃嫔的近身之物?”

    他唯恐两人不信,竟是掸落了明珠,将罗袜一展,只见那尺寸比寻常女眷的大上不少,里头斑斑点点的,都是些未干涸的浊精!

    那赵椟仓惶逃命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思yin乐!

    谢浚面色大变,断喝道:“还不快带路过去?”

    第82章 

    那内牢院遭过一场大火,凋敝已极,赵椟却连修葺的意思都没有,任凭其废置不用,只是庭中野草,烧而不尽,被赤红如血的暮色一浇,触目皆是削尖的青黑色草茬,颇似须发怒张。

    赵椟显然是仓促出逃,袁鞘青四下里一扫,便见草茎倒伏,被践踏出了一条浅浅的小径,直通往院中。

    “你看清楚了?是这里?”袁鞘青道。

    他眼力毒辣,一路上紧觑着那内侍神色,只见一双眉头蹙了又松,颇有心虚之色,心里未免起疑,环顾一圈,当下里喝停了亲卫。

    “围起来,凡有擅自出入者,立即擒拿!”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一次却轮到他率精兵围困内牢院,来捉赵椟这瓮中之鳖!

    那些亲卫得他一声令下,立时布阵排开,持戟者当先,张弓搭矢者四面合围,箭上清一色抹了麻沸散,直将这小院围困得水泄不通。

    “赵椟此人jian刁多诈,此次必有后手,切勿亲身涉险,得设法引他出来,”谢浚道,“可恨他挟了雪时在手,投鼠忌器,你且令属下收敛些,切莫伤错了人!”

    “我自然省得,否则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教这小子捡了大便宜?这厮便是只鸬鹚,也得先将到嘴的rou吐出来!”袁鞘青道,正欲抬手令长薪鬼潜行刺探一番,忽而指尖一凉。

    还未来得及细看,那东西已在触及皮肤的瞬间,溶成了一点稀薄的水汽。

    是雪!

    照说京城已经开春颇久,寒气减退,袁鞘青一路杀进来,亦有感于京中柳絮纷飞,有日趋和暖之象,不料竟在这关头下起了雪。

    雪籽落得很稀,在绛红色的残阳里烧得飞快,袁鞘青心里莫名一动,却忽而听得殿门处吱嘎一声响,像有什么重物压在了门上,砰砰乱跳起来。

    他心中起疑,那吱嘎声响得如牙床摇晃一般,连带着窗框上都投出了半幅朦朦胧胧的黑影,只是模糊得很,隐约能看出散乱的鬓发,浓云似的堆在窗边。

    只是那窗上竟落了把蝙蝠锁,窗缝掖得极紧,如揣了白兔似的砰砰直跳。

    他还没回过味来,身边谢浚的面色已然变作铁青,竟是二话不说,解下身后长弓,张弓搭箭,只听铛一声锐响,那一箭正中锁芯,箭镞格着锁眼咯噔拧转了半圈,便轰然迸裂开来,窗缝顺势张开一线。

    他一介文臣,鲜有动武的时候,不料竟盛怒至此!

    只是这窗缝一开,袁鞘青的面色也跟着一变再变。以他的目力,自然捕捉到了那一线雪白的皮rou,以及上头一点刺目的红痣。

    这红痣他不知摸过捻过尝过多少次,几乎熔铸进了骨子里,一见之下,浑身血液都直往脑中冲去,几乎连双目都烧作了赤红。

    只是斜刺里伸出了一只手,把那张开的窗缝往里一拢,那交媾时的喘息和水声,却是半点不漏地渗了出来。

    赵椟的声音还在里头梦呓似地作响:“先生……先生……”

    竖子岂敢!

    袁鞘青勃然大怒,竟是当即拨马,冲撞进了殿中。

    第83章 

    以他素性之谨慎,这会儿却是大为失常。那股无名火早就被一只罗袜撩拨起来,大有愈演愈烈的征兆,哪怕只是一想到殿内颠鸾倒凤的景象,他便恨不得将赵椟那厮狠狠掼在地上,拿枪捅成个血葫芦。

    如今殿门洞开,一股似烟非烟的焦糊味瞬间弥散开来,袁鞘青太阳xue突地一跳,只觉躁郁更烈,五内俱焚。

    殿内并未点灯,那场大火来得厉害,殿内青幔烧燎一空,四壁焦黑,仅存的半扇屏风横在当中,透出晃动的人影来。

    袁鞘青策马破门时,几有震天动地之势,里头的人显然骇破了胆子,骤然弹起来撞歪了屏风,露出一张青紫斑驳的面孔来。

    单看那阴恻恻的凤目薄唇,不是赵椟又是谁?只见他这时候仍不忘挽着一只雪白臂膀,面上涔涔的都是热汗,衣冠不整,显然刚从榻上起身。

    身下人一只罗袜都滑到了脚踝上,因为光线晦暗的缘故,那小腿几乎泛着玉石质地的光泽。

    更令袁鞘青心惊的,则是自他破门而入以来,那人竟连半点动静也无,虽看不见面容,但那胸口被掩在薄薄的衣襟下,毫无起伏迹象。

    他当下里翻身下马,一脚踏翻了屏风,将马鞭劈头盖面抽去!

    “还不松手!”

    赵椟大叫一声,那手臂往头顶一拦,生生扛下了这一鞭,眼里的泪登时泉涌而下。

    “先生救我!”他含泪道,竟是如小儿乞怀般,急急抬手回拥,将面孔半埋进身下人的胸脯之中,只露出一双惶恐的眼睛,“不,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他还敢反咬一口!

    袁鞘青勃然大怒,一手将他掀开,一面欺身而近,飞快去握解雪时的手臂,只是心里却陡然掠过一缕不详的阴云。

    手指还没来得及触及榻上人的皮肤,那点尚未成型的疑云已被一声断喝所冲破。

    “慢着,小心有诈!”谢浚喝道,“即刻退开,他不是赵椟!”

    话音未落,袁鞘青已然在电光火石间,看清了榻上人的面孔。

    这榻上卧的,哪里是活人,分明是尊白玉欢喜像。此像通体为羊脂白玉雕成,触手生温,颇有骨rou丰盈之感,手足间设有机括,能任意扳动,本是为教授皇子床笫之术而设,可恨的是,面目却有七分酷肖解雪时!

    袁鞘青一见之下,心下暗惊,只是那玉像的面孔似有什么蹊跷,牢牢摄着他一双眼珠,逼令他僵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一双紧阖的凤目,徐徐张开一线。

    ——露出里头一枚乱转的黑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