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醒来的时候戈毅已经不见了。我摸摸床，发现是温热的，他应该也没起多久，我缩到被窝里，想起昨天就想笑。过了会儿听见脚步声，我连忙闭眼装睡。

    戈毅动作很慢地上床，搂住我，亲亲我的额头。我下意识往他怀里拱了拱，他把我搂的更紧，但是没一会儿手就不老实地伸进我的睡衣，我尽量放稳呼吸。他捏捏我的腰，手覆在rufang上，也只是覆上，然后就不动了。

    在他的怀里我总是很安稳。他微微起身，半靠着床头，另一只手玩手机，玩了会儿，他轻轻抬着我的头，胡乱地把我的头发弄成一团，然后再搂住我。我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过了会儿，他可能是有些饿了，伸手摸摸自己的肚子，但他腹部硬邦邦的，全是腹肌，他又伸手过来摸我的，然后捏着我的一点耳垂rou，没规律地捏，像玩玩具。

    又过了会儿，我听到他肚子叫了，咕噜噜的，估计是饿的不行，他开始捏我的脸，然后朝我额头啃了一口，我以为会闻到口臭，结果一股子清新的薄荷味儿，我怀疑要不就是他偶像包袱太重，要不就是他早上醒来自己被自己臭的受不了，因为我昨晚没给他刷牙。

    我不忍心让他饿着，就装被他啃醒，摸摸额头，摸到一手口水，我迷茫又嫌弃地抹到他身上，他只穿了个睡裤，裸着上半身，我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他一直看着我，等我重新趴到他身上，他捏着我的脸问我饿不饿，想吃什么。

    我说不知道，让他看着点，他就不理我了，专心致志地点外卖，我摸着他的小rutou，硬邦邦的，跟个小石头似的，我鬼使神差地想捏起来，他嘶了一声，大手抓住我的两只手手腕，就这么抓住，我就反抗不了，我扭了扭，他瞥我一眼，神色淡淡，一点都没有我装睡时可爱。

    我说戈毅你昨天喝晕了。

    他不理我。

    我说：“你记不记得你昨天都干什么了？”

    他闻言皱眉，还是不回答。

    我嘿嘿笑：“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呀。”

    他好笑地看我一眼。

    “你抱着我的大腿说喜欢我，要给我买好多好多漂亮衣服。”我正经道：“还说要给我建城堡。”

    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怔然和放松，然后捏捏我的脸，继续点外卖。

    “我要粉色的城堡。”我说。

    他不理我。

    “我要粉色的城堡。”

    “我要粉色的城堡。”

    他皱眉，掀起被子把我盖进去。

    我从床尾爬出来，冲他竖中指，他定定地看着我，我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再抬头，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扯过去，认真的给我扣好扣子，然后掀开被子走了，裤子要掉不掉的露着人鱼线。

    我喜欢戈毅和我说话，和我撒娇的时候，也被他的沉默和硬气迷的神魂颠倒。

    吃饭的时候我想，为了不让我的小男朋友压力太大，我要好好学习，偷偷攒钱。

    戈毅对我的变化有种老父亲般的欣慰，每次看我在看书还摸摸我的头。

    但是哪怕我真的很用心学，还是学不会，我抓耳挠腮，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的头发薅下来一堆。戈毅啧一声：“怎么还掉毛呢。”

    我翻他个白眼。

    大部分时间我都在学校上课，戈毅都带着口罩和手套在工作室。江洛给我偷拍过不少他的照片，还向我秘密禀告有女人找戈毅要联系方式，但戈毅都让她们扫工作微信。

    我无理取闹地和戈毅说工作微信也是微信，他二话不说，直接把我的二维码贴上了，吓得我赶紧认错。

    戈毅说他治过的无赖多了去了，看我就跟看个跳蚤在那儿蹦似的。

    我恨他。

    梅梅让我看她和他男朋友的聊天记录，都是什么宝宝，亲爱的，乖啥的，我给戈毅发微信。

    －宝贝干嘛呢？

    －吃屎。

    我：“……”

    我嘴角抽搐。

    －好吃吗？

    －还行，来两口？

    我没有办法和他交流，没！有！办！法！

    －戈毅！

    －？

    －你到底在干啥！

    －想你。

    哼，狗男人。

    过了两天是梅梅的生日，她诚邀我参加，让我带上戈毅。

    我和戈毅说了，戈毅表示对小破孩儿的聚会不感兴趣。

    我说那我自己去了啊，他沉默一秒，问我几号几点。

    我不知道送梅梅什么。

    “她家很有钱。”我挠挠头：“她想要的，她自己都能买，我买什么都重样。”

    戈毅叼着烟，递给我一张他工作室的VIP黑卡。

    “送一张卡吗？”我困惑：“这会不会太简单了？”

    戈毅看我一眼，没说话。

    生日当天，梅梅在KTV定了个大包，我去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了，我们学校的很少，大部分是她朋友，人不多，男女各一半，都打扮的在潮流前线，相比之下，不用比，只要有戈毅，我无论去哪儿，都是最土的那个。

    人家都是色块拼接、互补色啥的，要不然就是渔网、蛇纹等的元素，我和戈毅，我扎着马尾，穿着他的灰色卫衣，灰色休闲裤，一双帆布鞋，他带了个棒球帽，灰色卫衣，灰色休闲裤，一双运动鞋。

    我们就是最土的情侣，穿着最土的情侣装。

    戈毅叼着烟，没点，双手插兜，站在我旁边跟个大爷似的。

    梅梅拉着我的胳膊小声说你男朋友好帅啊，我笑笑，把卡递给她，她近乎失声尖叫，说她已经排号了，就是还没轮到，然后给我一个超大的抱抱。

    我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这是戈——”

    戈毅搂住我的脖子，口齿不清地问：“坐哪儿。”

    我被他打断，环顾四周，抬头看他：“坐角落里吧好不好。”

    他点点头，没什么异议。

    梅梅和她的朋友已经算是成熟的了，单看外表有的甚至比戈毅感觉还大几岁，但戈毅只是懒懒地搂着我，没有聊天的打算。

    戈毅看我们都像看跳蚤。

    没一会儿，梅梅就带着她男朋友来了，她男朋友穿的更潮，我眯眯眼，甚至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是个小网红。

    我扭头看看戈毅，捏着他的下巴，端详他的脸：“戈毅，你要是拍小视频肯定也能火。”

    他玩着打火机，把火苗调戏地一明一暗的：“没兴趣。”

    我小声问他：“你不想火吗？有很多人的梦想就是火诶，火了能有很多人喜欢。”

    他将打火机的火苗引到食指上，我震惊，还来不及阻止他，就听他带着嘲讽地问：“我缺人喜欢吗？”

    我下意识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睫毛在火的照耀下更长了，黑眼睛亮悠悠的，像头狼崽子。

    我摇摇头，他将火苗吹灭，平静地看着我：“他人追求功名利禄，辉煌一生。”

    周遭很吵，可是我什么都听不到，只知道看着他，陷到他漆黑的眼眸里：“你呢？”

    他懒懒地笑，搂着我，在我耳边低声说：“我追求清粥夕阳。”

    “白头偕老。”

    那天晚上，我们在他人庆祝狂欢的时候，接了一个温柔漫长的吻。

    再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戈毅把他右胳膊的花臂洗了一点，纹上了一句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