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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只盯着魏鸾。 “剪子能伤人几分,回头我再拿把匕首给你。”他轻轻握住魏鸾的手腕,往胸口按了按,“你若杀不死我,便得留在这琉璃殿日夜陪着我,总归事已至此,我绝不会再纵着你。若杀死了,那也正好,我如今并无妻室,到时候便与你合葬。人都死了,父皇会成全。生不同衾死同xue,不必再理会这些争斗,有你陪着,我知足。” “反正,这么多年,我真正想要的只有你。” “我生来就没有退路,只能朝前走,章家未必能帮我登上皇位,但你如今就在我怀里。” 他说着,泛了猩红的眼睛徐徐迫近,“不如你刺进去试试?” 声音压得极低,神情近乎偏执。 魏鸾认识他十数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周令渊,在金尊玉贵、东宫荣宠的耀眼下,却藏了这样自暴自弃的念头。隐隐让她觉得,像是只无路可走的困兽,绝望到渐渐疯狂与矛盾。就像他明明厌恶算计杀伐,却仍走上了倚重章家、与虎谋皮的绝路。 让她痛恨,却又隐隐觉得同情。 魏鸾一时间无话可说,挣脱他的手腕后倒转银剪,对准自己的脖颈。 “我没想杀你,也绝不任你肆意妄为。” 宁可自伤自毁,也不愿他碰她分毫?他们怎会走到这境地? 周令渊皱眉,哑声道:“你这样厌恶我?”见魏鸾别开头不语,他像是报复似的,猛地按住她手腕,便欲俯身亲上去。 脚步声便在此时隔窗传来。 疾奔而来的侍卫在殿前驻足,顾不上琉璃殿不许喧哗的规矩,促声道:“殿下,卑职有急事奏禀!”见屋里没动静,又道:“殿下,有人擅闯东宫,快拦不住了!” 殿内周令渊闻言,遽然停住,不可置信似的。 而后,再未逗留,径直翻身下榻,疾步而去。 剩下魏鸾蜷缩在榻上,手腕被压得生疼,满心愤怒惊愕。只等殿门摔上,她才松了口气,回想刚才那侍卫的禀报,猛地惊而起身——天子脚下,东宫重地,层层侍卫把守之下,谁敢擅自闯宫?若闹个不好,被扣个谋逆的帽子都有可能。 满京城里,谁会有这样的胆气? 熟悉的眉眼身姿浮入脑海,惊喜腾起时,她竭力按捺心跳,琢磨境况。闯宫绝非易事,盛煜若是带剑而入,东宫卫率定会以行刺之名射杀,若是赤手空拳,想走到琉璃殿也绝非易事。她自不能坐以待毙,令他独自犯险! 打定主意后,她下榻出殿,望着周令渊遥遥离开的背影,抬步跟上去。 值守的侍卫哪会让她离开,忙拱手道:“殿下有命,请姑娘回屋。” “带我去见太子。”魏鸾沉眉,已然恢复了惯常的端然姿态,微抬下巴,用一种极为不悦的语气道:“我有急事须提醒太子,倘若耽误,你来担着?” 那侍卫是周令渊的心腹,岂能不知魏鸾在太子心目中的位置? 先前魏鸾不曾硬闯,他自可尽忠职守。 而今魏鸾忽然转了态度,露出与周令渊和好的迹象,他稍稍犹豫,见魏鸾目光陡然锋锐,面露不耐烦的焦灼,只好拱手道:“姑娘请。”说着,点了七八个侍卫跟在魏鸾身后,往周令渊的方向追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老盛:骂骂咧咧,摩拳擦掌 蟹蟹Ringo的地雷和九三的手榴弹呀,么么哒!! ☆、暴揍 东宫端明门外, 盛煜正被侍卫层层围住。 他身上的深青长衫已有数日不曾换洗, 日夜疾驰后风尘仆仆,衣角染泥。却因身如山岳,姿态岿然挺拔,望之仍觉刚健威仪,便是被盔甲俱全的侍卫们拿铁枪指着,仍有慑人的气势。惯常随身的长剑虽留在了东宫外, 赤手空拳的气势仍令人敬畏。 侍卫们不敢妄动, 皆凝神提防。 盛煜则端然站在门前, 神情阴鸷欲雨。 他从长春观赶到东宫后,便以有急事商议为由, 求见太子。 监门的侍卫固然不知道邓州的事, 却也深为纳罕。毕竟章家跟玄镜司数度交锋, 以性命相搏,是朝堂上人尽皆知的事。盛煜是永穆帝最倚重的宠臣,跟东宫素无往来,如今忽然穿了身常服造访,着实罕见。 遂请盛煜在门厅稍候,派人通禀请示。 盛煜哪会容他们通禀? 他一路掩藏行踪, 压住动静,原就是想趁周令渊不备闯入东宫将魏鸾带回,若叫周令渊得知此事,不等他赶到琉璃殿,魏鸾就已被藏起了!见那侍卫头领墨迹, 便沉着脸道:“十万火急的事,须即刻见太子,不容耽搁。” 侍卫却仍固执,“须太子首肯,方可放行,盛统领见谅。” 纠缠之间,已有人领命往里走。 盛煜再不耽搁,将腰间的剑解下扔在宫门外,闪身便往里闯。他原就身手出众,迅如鬼魅,那侍卫哪里拦得住,尚未反应过来,便见跟前人影一晃,盛煜已闯到了两三步外。青衫鼓荡之间,声音威冷沉厉,“太子若怪罪,我担着!” 说话之间,步如疾风,飞掠而入。 监门的侍卫大惊,忙高声示警,让内侧巡查值守的侍卫出手阻拦。 然而玄镜司统领位高权重,非等闲臣子可比,且他早已在宫门外解了剑,又称有要事商议,侍卫们纵觉得闯宫之举着实狂妄忤逆,却也不敢放乱箭射伤。一群人呼啦啦地围过去,靠着人墙围堵,在数番劝诫均被盛煜无视后,便以兵器围剿。 可惜东宫内外,没任何人是盛煜的对手。 出手阻拦的侍卫被盛煜打得七零八落,纠斗之间,盛煜已闯过数重宫殿,汹汹气势如入无人之境。不过这般打斗毕竟费时,那报信的侍卫赶到琉璃殿时,盛煜才行至端明门——这是内外宫的分界,再往里走,就该是女眷居处。 闻讯而来的卫率亲自执剑守在门口,近百侍卫将盛煜团团围住。 盛煜神情阴沉,目光穿过拱门,看到里面的湖波。 据章念桐的侍女所言,内宫以此湖为界,分成东西两大片,从前章念桐和众多女官、小侍女皆住在东侧,另半边则留给琉璃殿,不许人轻易踏足。湖水既然近在眼前,困着魏鸾的琉璃殿也应在不远处。 盛煜眸色骤寒,腾身而起,越过拱门。 众侍卫阻拦不及,唯有卫率挥剑来阻挡,被盛煜凌空一脚踹翻在地,轻易闯入内宫。 目光四顾,隔水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映入眼帘。 而湖畔树荫掩着的路上,有人正步履匆匆的往这边赶过来。 盛煜瞧见,一股怒火登时从脚底直冲脑门,秉着擒贼先擒王的做派,径直扑了过去。 …… 湖畔甬道上,周令渊哪能料到盛煜竟会闯到此处? 章家袭杀的当晚,盛煜坠落悬崖下落不明,章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