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离心（剧情）
此话一出，二人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她戴着墨镜，让他看不清她的眼神，Ghost的眼神和脸色都冷了下来，但依旧快速思考着她突然和他说这句话的原因。是这几天追问她受伤的事逼得太紧了？还是过来收拾那群臭小子之前没和她打声招呼？她生气了？但她的语气并不像是生气。相反，非常冷静。 见他不说话，她不卑不亢道：“我仔细想过了，中尉和我，做上下级是最好的状态，除此之外，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原因。”又开始说这种话了，Ghost有些头疼，但还是耐着性子去了解她的想法。 “我们之间从最开始，关系就是不对等的。您对我太好了，我受之有愧，无法给您同等回报。” 电梯门自动关合，Ghost一手抵住门框，另一只手把她拉了出来，将她按在一旁的墙壁上，认真地回应她：“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回报，在你眼中，感情是这样来衡量的吗？” 她抬手将眼镜调回透明镜片，好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决绝，并且淡淡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无法回应您的感情。如果说原先我还比较混乱，分辨不清，但现在我可以确定，我对您的感情不是喜欢，况且我配不上您的喜欢。” 她这种死脑筋，恨不得把喜欢这种无法量化的情感列出具体的数字和公式，Ghost放轻声音，“这不是你该cao心的事，我觉得你配你就配。因为这几天的事，所以你说这些话来气我？” “确实是因为这几日的事，但不是您说的这样。” Ghost的心沉了下去，她没有逃避，没有躲闪，平静得不像话，这才是最让他害怕的。她这样的人，只要有情绪，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现在这样，反而吓人。 她也不想兜圈子，直接问道：“中尉，您今天过来之前，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我说一声呢？” “我做事难道要跟你报备吗？”Ghost因为她不咸不淡的态度有些恼火，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他这样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然而覆水难收。 这才像她认识的Ghost，她笑了，直点他的痛处，“当然不用，您是我的上级。但今天的事您是以上级的身份来处理的吗？” 当然不是，甚至可以说完全出于他的私心。 他被问得哑口无言，缄默了几分钟，然后把问题抛了回去，“那你说，你又是怎么认定你不喜欢我的？” “和您相处实在是太累了，我不喜欢处处被人管，这也是我逃到这里的主要原因。”她知道Ghost不是秦渊，但他的过度保护也让她感到窒息，“如果只是因为我是您的队员，做任务需要服从命令，那我认了。但事实并非如此，无论何时您都非常强势，甚至连zuoai的时候也是如此，我不喜欢这种不对等的状态。性也许会带来短暂的错觉，让我一时误判对您的感情，但不可能永远蒙蔽我。” 她的话听得他寒心，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我还管错了？你喜欢的是Keegan那种人？”所以她把Keegan叫了过来阻止他。 她皱眉，Ghost又弄错了重点，“这与Keegan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是我们之间的事。” “我们”一词稍稍安抚了Ghost的心绪，他深呼了两口气，“好，那我重新理解，你是觉得我给你造成了很大负担？” 她沉默了，某种意义上来说，Ghost这个说法是对的，他的“关怀”太过于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Ghost见她垂眸不语，收回了将她禁锢于他与墙壁之间的手，拉开了二人的距离，神情是受伤的。 她闭上眼，咬了咬牙，然后直视他，恳切地说：“抱歉，中尉，我想告诉您，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有自己的隐私，也不需要您时时刻刻为我保驾护航。外出的事，上尉是知道的，只要对队伍没有影响，中途即便是有些小插曲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训练营这里，我本来和他们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您一露面，性质就变了，让我很难自处。您的手段和我的理念大相径庭，这让我很难受，也让我重新审视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很抱歉，是我先去招惹的您，现在又来伤您的心，错全在我。” Ghost没有说话，幽深的眸中倒映着所爱之人的模样，即便她说的话于他而言锥心刺骨。 两个人分别出了一趟门，回来就变天了，这是他没想到的事，但至少他现在从她口中得知了缘由，剩下的就是想办法和她重新开始。 “哔——哔——”耳机不合时宜地传来了通讯信号，Ghost接过，“我在，上尉。” Zero倒是觉得Price的突然联络救了她一命，她说完刚刚那些话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爆炸了，现在可算是得以喘息。 “是，我马上过来。”Ghost直勾勾盯着女孩，嘴上也没耽误回复。 “我先回去了。”她很有眼色地趁此机会赶紧遛。 他看着落荒而逃的兔子，捶了一拳电梯按钮，这次算她运气好。 回去的路上，想到刚刚Ghost提到了Price，猜到他应该开完会回来了，打算先去把已获取的关于Krueger的资料整理出来，然后再和Price汇报，另外，她打算研究个防监控的设备出来。原理她还算清楚，可以通过频射和热成像仪来检测，只是她的想法是做一个有检测功能的眼镜，但又不想太显眼，就比较麻烦了。不过也不是不能请外援，她认识一个硬件大师，Tab没准能帮她。 她这么想着，掏出手机直接给他发去了邮件，这次他倒是回复得很快。 “我可以试试，不过耳机和眼镜哪个优先级更高？” 相比之下，耳机的芯片研发出来要更困难，她也并不是很急切，于是回复道：“眼镜。” “OK.” “下次碰面我把支票带给你。” “小事。” Tab敲着键盘，那小丫头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不过既然她是那个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顺手帮她一把也没什么，况且，她想要的东西也不是多难搞定的。 为了及时接收到她的邮件，他还特意安了一个提醒插件，尽管相对于编程他还是更爱捣鼓硬件设施，不过还是有所涉猎的。 防监控……以她的本事，其实就是敲敲键盘的事情，竟然需要额外的硬件支撑吗？那她的处境似乎不怎么妙。 他看着她发来的关于眼镜的其他要求，继续回复着“OK”两个字母。 Zero看着收到的邮件，有点感慨，除了第一次见面时Tab不愿多言，之后倒蛮好说话的，她也渐渐变成了他的熟客。不过这次出门受了伤，想必下次就没那么容易再出去了，有点麻烦，算了，到时候再说。 今天和Ghost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接受。 她知道这件事还没完，不过Price一打岔，倒是给了两人独自冷静的空间，不算一件坏事。 至于训练营那边……以养伤为由躲几天吧，体术这种东西，不是能看会的，无法短时间内学会。 她很快就整理好了Krueger的资料，打算去找Price的时候，发现他和Ghost又离开了基地，没办法，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 这天在暗网浏览追踪Krueger的踪迹时，Keegan和Konig刚好路过。 “Zero，最近常见你来休息室呢。”Keegan递给她一瓶果汁，觉得有点稀奇，原先她除了吃饭喝水，基本上都是窝在房间里的。 “啊……我那个椅子坐久了不太舒服，就来这蹭沙发了。”她倒是没注意自己躲避监控的举动有点反常，赶紧找了个借口，然后转移着话题：“Konig，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夜里。”Konig没想到她会提到他，有点开心。 Keegan以为是她受伤的缘故导致的，有点心疼，也有点生气她不好好休息，但还是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椅子不舒服的话，让人给你换一个就是了。” “不太好吧……”她随口撒了一个谎，没想到Keegan认真了。 “这有什么，每个成员都需要最合适的装备，对你而言，椅子就是必备品，不要委屈自己，我帮你安排好。” “谢谢。”Keegan还是一如既往的贴心，让她心里暖暖的。 Keegan也顺势坐到了沙发上，Konig则是靠在门框处观察着二人。 “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怎么受伤了？别再骗我了，我知道你手脚上也都有伤，根本不是你上次和我说的那样。” 她抿了抿唇，轻轻合上笔记本，然后起身，“抱歉，Keegan，我不想说。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女孩很抗拒这个话题，Keegan也不好继续追问，目送她离开，经过Konig时，她朝他微微颔首后出了门。 Konig看见了她眼部的纱布，刚刚也听到了Keegan的话，走了过去，用眼神询问着怎么回事。 Keegan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去过训练营那边问过Jason了，不是在那边受的伤。Ghost似乎知道一些内情，但现在不在基地，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她不肯说我也不能逼她说吧。” 休息室这个新阵地不适合继续去了，Zero想了想，去了楼下的工具间，这里很少有人来，而且灯已经修好了，虽然简陋，胜在没有监控，也无人打扰。 这天吃饭时听Keegan说Price已经回基地了，她拿着资料迅速赶了过去，敲着他办公室的门。 “谁？” “是我，上尉，我很重要的事找您。” “稍等我一会儿，我有个电话会议。” “是，上尉。” 她在门外也没等多久，四五分钟这样，Price就开门了。 她受伤的事他听Ghost提到了，但亲眼看见才发现要比他想得严重一些。 “你的伤……” “上尉，先不提这个，我有很重要的事找您。”她将Krueger的资料递了过去，“我查到这个人就是上次袭击中尉的人，但目前我只掌握了这些信息。” Price粗略扫了一眼，皱起了眉，“我不是和你说了，不要涉险，你的伤不会就是这么来的吧？” “我的伤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而且不重要，这个敌人才重要，他暗算中尉，但中尉出任务的保密等级很高，必定有内鬼给这个Krueger信息了，不早点揪出内鬼，无论是中尉还是您，还有至少我们队内的所有人，都有危险。” 她一门心思都扑在Krueger这件事上，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模样让Price有些不悦，“重不重要是你来决定的吗？你有想过，你要是在我这里出了事，我该怎么和华国那边交代呢？Ghost是我的队员，你也是，而且相比之下，Ghost身经百战，足够强大，我更担心的是你。” “上尉，我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废物。”她叹了口气，Price也是，Ghost也是，老把她当小孩。 “我没说过你是废物，相反，我对你一直寄予厚望。好，你既然不愿意说受伤的原因，那我问别的。你怎么能确定敌人就是你找的这个人？又怎么证明你不是内鬼呢？毕竟在你来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情报泄露的事。”Price开始向她施压，打量着她的反应。 她皱眉，不想欺骗Price，只能如实告知：“我不能告知您具体的来源，但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就是此人，我的渠道绝对可靠。而且，如果您觉得我是内鬼，我早就已经被你们控制住了，不是吗？” 有时候太聪明的下属会很让上级头疼，Zero就是这种类型。 Price不解道：“这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即便你取得信息的方式不合法，我又不是第一次放任你了，你到底在怕什么？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上尉，我希望您能采信我查到的资料，当然，如果不信，我希望至少能按照这个方向去查。”她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感觉到Price已经有点生气了。 “滴——滴——”桌上的座机突然响了，二人闻声看过去，Zero起身，“上尉，您先忙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走出去后，她稍微松了口气。她很清楚自己不说明渠道来源会起疑，但……被怀疑总比Ghost他们会负伤甚至丧命来得好，还不知道，刚刚办公室内，并不是只有Price一个人。 “Ghost，为什么要打断我？” Ghost从暗门走出来，刚刚的电话就是他打过来的，他们刚谈论到线人跟踪Zero跟丢的事，没想动她就过来了，Ghost想知道她想找Price干什么，担心自己在这她放不开，于是和Price一商量，走到暗门后观察着她的反应， 他对着Price摇了摇头，“问不出来的，她决定好的事，轻易不会放弃。” “她每次外出，都有人盯梢，第一次去希灵登那边找你，半路上差点跟丢，而这次直接就跟丢了，很蹊跷。” Ghost想了想，觉得她还算机警，“会不会她发现有人跟踪，刻意避开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她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就甩了一批跟踪她的人，可能对这方面比较敏锐，不过，派去盯她的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他们的简报上也写了Zero基本没有发现他们的可能。” “你……真的觉得她是内鬼？”Ghost不愿相信这个可能，但打算之后再多留心一些。 Price摇摇头，“不像，但偏偏她又说不清道不明，这小丫头，比你们难搞多了。” Zero等了半天楼梯，发现一直卡在一个楼层不上不下，耐心耗尽，打算走楼梯，刚走到楼梯间，收到了Tab发来的邮件，是他画的眼镜的设计图。 她靠着墙，放大图纸仔细看着，他的设计相当精细，甚至贴心地给她准备了防监控系统和独立的热成像系统，镜片颜色也可以切换。这么短的时间就把图纸画好了，不仅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甚至比她预想的还要好，真是遇到神仙了。 突然听到了Price的声音，以为他在打电话她就没出声，但紧接着就是Ghost的声音，她一愣，Ghost怎么会在这？电梯卡在了别的楼层，她又站楼梯间很久了，他怎么过来的？ 等等……难道说他一直都在这边？ 刚刚Price开门前，他就在房间里面吗？找地方躲起来偷听他们谈话吗？ 为什么？他当面听也没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思索之际，Ghost的声音逐渐清晰地落入她耳中。 “放心，上尉，我会盯好她，若是她敢有半点异心，我会亲手解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