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你手腕上的伤

    “我都行，学长决定就好。”安琉心跟上他，保持着客气的距离。

    “要不去学校的那家的法餐吧，我经常去那里。”

    “好的。”她点点头。已经出了学术讲堂，冷风扑面而来，然而身边的青年却没有半点嫌冷的迹象，果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直走到那家红砖搭建的颇有小布尔乔亚气息的餐厅。餐厅价格不便宜，大多是小情侣或者教职工来吃饭。里面开着暖气，光线昏暗，水晶灯的灯光折射在琳琅满目的威士忌杯中。

    感觉到沉东烨打定主意要请她，安琉心就没有再推辞，点了一道牛排和一份沙拉。对方也很快点好。

    侍者离开，安琉心总觉得对方注视她的眼神有些微妙，想了想，提起那根口红，“学长，请问您带了我的口红吗？”可别兜了一大圈把正主给忘了。

    “嗯，刚刚听了太久讲座，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

    沉东烨抱歉地说，从手提的香奈儿22bag里取出那支口红，递给她。小学妹拿到口红，看起来明显松了口气，让他的笑意更深，“其实你不用那么客气，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啊，好的。”

    安琉心嘴上答应了，心里面嘀咕着怎么可能直接叫你的名字。她不经意看到沉东烨手腕的劳力士日志下浓重的淤青和擦伤，关心了一下，“沉学长，你的手腕还好吗？看起来好严重，戴着表会痛吧。”

    另一只手放在膝上，她看不见。

    沉东烨垂眸去看。

    他随母姓。爹虽然债务缠身且不想管他，但认亲之后每个月还是会给十几万赡养费，只是全部都被他妈拿去买珠宝和奢侈品了，而他自己也花钱无度。最早包养他的金主和他爹一辈，是五年前谈生意的时候私下找上他的。那时候他还在读高中，天天和国际部里没资格继承家产的小少爷们鬼混，一听到有钱赚就把自己卖了。

    这么长时间，金主当然不止一个。老男人喜新厌旧，只是好奇他下面那口逼，而且他也长开了，换金主换得越来越频繁。最新的这个人菜瘾大，五十多的年纪早没性能力了，前几天让他去参加派对，他被好几个人插开的菊xue和yindao都塞不进去他那软趴趴的短小yinjing。于是老头恼羞成怒，用绳子把他吊起来，又用散鞭打。鞭痕和xue都好了，但受伤最重的手腕还没好。

    女孩全无yin秽意味的询问让沉东烨心里莫名发痒，那伤也在与腕表的磨蹭中忽然发热发痛起来。

    他微笑着说：“没事，之前摔了一下，看着吓人而已。”

    理了理袖口，伤口被遮掩住。他还不想露出马脚。

    “这样。”安琉心觉得那伤有点奇怪，但也没有多问。

    两人吃饭时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她更加确信沉东烨很会社交，至少也可以称得上风趣健谈有分寸，让她不用努力思索话题，更没有踩雷的恶感。一来二去，她的笑容也真诚了一点。

    大概能感受到对方的主动，她觉得母单二十年，有个男性朋友也是社交关系的进步。

    说起来，沉东烨有女友吗？

    男友也不是没有可能。安琉心暗搓搓地想，并没有把显然有些冒昧的问题问出来。

    “那平时会常出门吗？和朋友逛逛街、看电影之类的。”

    沉东烨笑眯眯地问。他只点了一份沙拉，吃完之后就在喝柠檬水。安琉心记得，上次聚餐结束后他是开车走的。可惜她不认得车牌，只觉得车挺炫。

    “会和比较要好的朋友去吃饭，一个人的话就很少出门，偶尔去看看电影，或者看博物馆展览。”

    “是吗？我也很喜欢看展览。你知道最近省博的油画展么？我挺感兴趣的。”

    沉东烨半真半假地说。常看展览是真的，但主要是因为身边富二代们学艺术的太多。陪这些男男女女们看完展览，往往就滚上了附近豪华酒店的床。

    “噢，我知道，我还在想什么时候去呢。”

    “如果你也有计划，不如我们约时间一起去？”

    青年喝下一口柠檬水，喉结滚动，眼眸注视着她，某种妩媚的粼粼波光或隐或现。

    安琉心一愣，连连摆手，苦笑着说：“我其实也不是很懂油画，学长可以喊艺院的同学，和他们一起去肯定会很有趣。”

    笑死，抛开她一个人看着看着把对方忘记了不提，她可不敢和有钱有闲的富二代一起去看展。

    “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懂。你可以把我当作什么……看展搭子？”

    白皙的指尖一点桌面，沉东烨从善如流地说：“我听说附近有一家日料很好吃，一起去试试吧。我请客。”

    这样说，倒像是抛橄榄枝，再不答应未免有点不识相。于是安琉心答应了下来，“好的，沉学长。只是这样真的太麻烦你了，我有什么能帮上你的事吗？”

    能帮上他的？这种场合的私人邀约，该说她比他想得还迟钝吗？还是说下意识地认为他这种人不对她感兴趣？沉东烨没想到她的回应还是那么生硬，正好笑得脸僵，于是稍稍敛了脸色，缓缓地说：“没关系，你不用介意。”

    他试图理解自己对安琉心的兴趣，现在想来，可能是某种恶趣味——让她发现温和风趣的学长实际上是个滥交的男同sao货，然后恼羞成怒之类的。安琉心的反应一定比他目前来往过的所有人都大。

    学生停车场和宿舍顺路，吃完饭后两人又一起走了一会。到停车场时已经八点了，晚上冷得出奇。安琉心始终觉得沉东烨很冷，没忍住说了一句，“沉学长，明天还要降温，最好多穿点。”

    她瘦削的脸一半埋在毛绒绒的围巾里，声音闷闷的，偏圆的凤眼即使近视也很有神，平静地注视着车窗后的沉东烨。

    眼神依然没有任何别的意味。

    沉东烨这才为什么她在后面跟着的时候，总是微皱着眉看他的大衣。敢情她是觉得他冷。或许他真的冷吧，但是他一直不关心健康方面的身体感受。

    他不禁失笑，“好的，谢谢你的关心，我晚点把时间在微信上发你。你先走吧，我还要在手机上处理点事，没那么快开车。”

    安琉心点点头，转身向宿舍楼走去。总算应付完了，她暗暗松了口气。

    沉东烨摇上车窗，回想了一遍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不管怎么想，他的行为都和追一块钢板没什么区别。而在以前，他基本靠看对眼找人，不追人，更不追钢板。不如下次去博物馆时直接问她要不要做他女友好了。

    他不由得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白毛球正好消失在拐角。

    总感觉有点棘手。

    他不思考感情问题，于是点开微信，随便挑了一个上过两次床的男待业游民，发了张以前拍的自慰照。点烟的功夫，对方已经发来了回复——手握着硬起的rou的图。

    配文：小sao逼，耐不住寂寞了吧？xue这么湿，看到哥哥的rou之后是不是要喷了？

    他摇下车窗抖了抖烟灰，单手回复，“sao逼要大roucao才能喷”。

    对方秒回，“说吧，什么时候哪里见面。”

    他想了想，找了家便宜的宾馆，把地址和时间发过去。这人没工作又死要面子，一定要和他AA房费，贵的酒店怕把他吓萎了。对方没回复，估计是已经对着他那张照开撸了。

    这么想着，他觉得下面两口xue也真的瘙痒起来。

    抽完烟，点火启动。十分钟后，他拉下手刹等红绿灯，对方发来一张图片。沉东烨漫不经心地点开，鉴定了一番手机像素、jingye质量和对方的卫生习惯，打字，“留着给sao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