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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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之外狼烟四起,宫廷之内人心惶惶。 孩童啼哭声刺破了这寂静的大殿。 也是在这一刻天空闪过几道紫雷,迟了这么几秒,豆大般的雨珠倾盆而下,砸在暗红色的砖瓦上。 “主公娘娘生了!主公娘娘生了!是位公主。” 幽静的长廊上跑过一位太监,得了此消息又急匆匆折返回去。 滚动的雷雨声将殿外的声音遮盖了个遍,大殿内的白烛燃了一夜。 次日,淡蓝色云肚翻出天边时,宫廷内,换了一换。 黑夜散去,将雨也一并带走。宫内道路上的坑洞倒是存留了昨夜雨水来过的痕迹。 一群穿戴整齐腰间佩刀的侍卫从宫外走入,黑色官靴踩过坑洼,将积存在里边血水四溅开来。 一行身披皮甲,穿戴整齐的队伍朝着云间殿走去。 沉香燃尽,云林殿的门大开着,领头的士兵走进,便瞧到了,悬挂房梁之上的女人。 一身白衣素身,墨发披肩,只是那舌头因勒压而吐露在外。 “看来是都死干净了。”身后赶来的人说道,朝着殿内四下望去。 只是话音刚落,殿内便传出一阵孩童的啼哭声。 起初,他未听的真切,只当还有人藏在深处,等走近些,才听的明白。 那是道哭声,只是声线沙哑薄弱,像是经历了摔打,哭的气若游丝。 寻着声找去,在贵妃椅的西角,一个刚出生不久,脸色发紫,身体还残留血渍的女娃躺在地面中。 那人回身看了众人几眼,将地上的婴儿抱起。 “将军,是否禀报君上?” “不必,我带出宫去,寻一处埋了即可,你再去别处瞧瞧,是否还留有活口。” 那人闻言没再多说,得了令,带着剩下的众人退了出去。 公元三二年,史书记载。 前朝霍国君主昏庸无能,底下百姓叫苦不迭。 好在上天怜惜子民,天派裴遮为民解忧,带兵起义,杀jian臣,砍昏君,立制度,将百姓带离水火之中。 转眼一过,霍国灭亡已有十四年。 宫廷最靠里的西南角,一处狭窄的小道尽头,有个木门,方方正正的立着。 每日鸡鸣三叫过后,两个太监抬起扁担,扁担中心央悬挂着一个深褐色木桶,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那道上走去。 因常见不到光,小道上生了苔藓,又无人清扫,两人走的格外谨慎,生怕一不留神,摔上一跤。 到了尽头,前边的太监抬手敲了敲那吱呀作响的木门,过了片刻,一个缺了口的白色瓷碗从那门缝中伸出。 那太监拿着瓜瓢从桶中挖出些泔水,那味冲的他身子直往后躲,嫌恶的将那化成水的泔水倒入碗中。 那泔水一入碗,拿着它的手就缩了回去。 “真是个晦气差事,天天走这么一遭,没点油水可捞,还弄一身的味。” 后头的太监听这话,收起地上的扁担,“要我说,不如攒些银两,等入了秋,去求掌事公公,给咱俩换一处当差。” 那人甩了甩衣袖,又看了一眼木门,朝地上啐了一口。 “真是晦气玩意。这差事那有那么容易换,攒银两?不如去认他老人家当干爹来的容易。” “说的也是,可他老人家未必看得上我们。” 裴元漆蹲在门后,听着身后的交谈声轻唇角勾了勾,端着瓷碗的手一斜,泔水淅淅沥沥的撒在地面。 起身,佛了佛衣袍,朝着冷宫里处走去。 远处长廊中,远远望去,可以瞧见几位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女人们在嬉闹。 也难怪那两个太监嫌这差事脏,若是换作他,未必日日来。 如今盛夏的六月天,炎炎的烈日逐渐攀升,宫城之内的红墙金瓦被晒得熠熠生辉。 虽宫中各处都领了冰块来消暑,可依旧抵挡不住那股子由内而外的燥热。 皇帝与昨日下了旨,乘驾前往位于京城西北郊山头的竹林苑去避暑,宫中大大小小的嫔妃跟了一半之多。 裴元漆朝着上方望去,厚厚的云层压在那天边。 干旱已持续数日,他想,是时候该下一场雨,将这宫中上上下下洗个透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