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耽美小说 - 鱼龙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0

    平侯,到如今镇守青水的邝将军,哪一个不是威名赫赫?”

    另一个忙道:“不只陇西李家,定远程家也十分有名。那程老将军的子侄程小将军,开弓能射穿大石,也端的十分了得!”

    几人又细数起朝中公卿世家、侯门典故来,说了个没完没了。方犁对此不熟,听了一阵,看看时辰不早,便结了茶钱,带六儿回去了。

    到客栈后,看看将近日落,胡安等人却还未归。方犁站在门口张望了一回,才见胡安回来。胡安和柱儿走得满身汗水,进屋擦洗了手脸,才过来和方犁回话,说是看了几处房子,都不甚满意,不是价钱贵得离谱,便是房屋狭窄,根本住不得人。等晚饭时分,伍全等人也回来了,也来回话,说是定了两个牙郎,约定明日前来看货。几人就叫店家摆上饭菜,草草地吃了,各自去歇息。

    天气已经有些炎热,方犁洗漱完毕,穿着件薄薄的纱衣,摇着扇儿,坐在廊下,看看天渐渐黑下来。胡安又端些瓜果,让伍全等人来吃,几人闲坐了一回,就听宵禁的鼓声响了起来,各处鼎沸的人声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看这情形,贺言春晚上必是不会回来了。方犁有些怅怅的,道:“也不知道他找着家人了没有。”

    柱儿便道:“他到长安来寻什么亲戚?向来不曾听他说过。”

    方犁道:“我也不大清楚,只听说他母亲兄弟都跟人从益春郡来了此地。究竟做什么的,我也不曾问。”

    胡安道:“我看这贺小郎,年纪虽小,却为人勤恳有担当,那一般人家的小儿郎,多不及他。说不定日后另有一番造化。”

    柱儿便笑:“胡爷爷,我也与你捶过背!怎不说我两句好话!”

    胡安道:“你这小油嘴!我是为这个才夸他的?好罢,不夸你两句今晚怕你蒙着被子哭!柱儿机灵!最机灵行不行?”说着自己也笑了,道:“说归说,笑归笑,咱们身边这几个孩子都是好样儿的,柱儿机灵,墩儿踏实,把你两人的长处合一合,就更好了!”

    柱儿这才心满意足。几人闲聊了一阵,在月色中纳了会儿凉,便都回房歇息去了。胡安进去为方犁铺床,见四下里无人,便道:“三郎,等把货卖出去了,咱们手里也有了钱,头一桩事,你托人四下里问问,这就把官捐了罢。”

    方犁笑了笑,道:“这事先不忙。”

    胡安一听便急了,道:“这是一等一的事情,怎么能不忙?太爷在家怎么叮嘱咱们的?让你一到京城就捐官,日后也好在长安城内行走应酬,方家还指着你光大门楣呢。”

    方犁不由苦笑。他来长安时日虽短,却对物价有了充分的认识。这一趟虽赚了些钱,若想捐官,就得花十几万钱。这笔巨款花出去了,一行人要吃饭,要租房赁铺,又要准备回程货物,还要发放工钱赏钱,却又从哪里要去?

    若做个郎官有了进项也就罢了,其实只是个虚衔。要想出门应酬脸上好看,少不得要备下些光鲜衣裳名贵车马,如此一来,开支更为庞大。就凭祖父给的几车货物,想也休想。如今正是处处要花钱的时候,光大门楣这些事,还是等几年再说。

    不过这些话也不便告诉胡安,说也白搭,反使他胡思乱想,因此只道:“看你,说着就又急了!那门路是说打听便能打听的?总要慢慢来才是。”

    胡安听了,自觉自己也罗嗦了些,只好省下满腹话语,自己回房睡觉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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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遇乐

    第二日又是人人忙碌,伍全带了人来看货,方犁又跟着谈价钱。那来买绢花的是西市一位绸庄的李掌柜,见方犁只把账目瞟了两眼,便能计算出银钱数目,也惊叹不止,道:“小郎如此精于心算,若到咱们西市来,随便哪一家,都能稳稳当当做个大掌柜。”

    说完又自悔失言,道:“瞧我胡说些什么,方郎是富家子弟,这一世都是享福的命,哪消去店铺里受罪!”

    方犁上回在樊城谈过一遭生意,这回娴熟了许多,闻言笑道:“掌柜的不要嘲笑我了,享什么福?天天在路上辛苦奔波,挣点血汗钱罢了。绕是如此,你们还死命压价,几时我不耐烦跑货了,还求李掌柜给我在西市里寻个活计,我还轻松些。”

    李掌柜便笑,道:“三郎真真取笑了,像我们日日在店里cao心,不过赚些年例。三郎跟着跑货固然辛苦,可这一趟下来,就抵我们几十年赚的,还求三郎不要为难我们,小店看着顾客多,其实利润也薄。”

    两人比着诉苦,饶是李掌柜老jian巨滑,到底也让方犁将价格又提了半成。等卖了绢花,过了两天,刀剑等物除留下一些送礼自用,也都渐渐出货。伍全和方犁一起粗略算了算,只樊城到长安这一趟,获利都有好几万钱。伍全喜笑颜开,过了片刻却叹道:“出货还是急了些,若慢慢打听买家,只怕还不止这个数。”

    方犁笑道:“赚钱这事哪有止境,货物放这里,要人看管cao心,不如早出脱了各自省心。咱们初来乍到,见好就收。腾出手去,也好准备回程货物。”

    伍全心满意足,觉得方犁说什么都对。过了几日,货款到了,一大堆钱卸下来,因是在客栈里,这许多钱没处放,方犁便叫人都放到伍全房里,墩儿和伍全两个日夜守着。

    当务之急是租房,胡安急煎煎地从早到黑在外看房,终于定下附近一间院落,那院子离西市不远,闹中取静,价格也合理,只是狭窄些。方犁去看了一眼,叫胡安先租下来,等以后有了合适地方再换。

    两人回去后,定下第二天收拾了便搬进去。正在商议房屋如何住,东西怎么摆,外头伙计们忽然喧哗起来,却原来是贺言春回来了。

    方犁和胡安都出去看,就见贺言春衣饰一新,穿着件合身的藕合色纱袍,戴着网巾,看着份外清爽,正和伙计们挨个打招呼。他后面还跟着一个男子,约摸二十六七岁,高大身材,长得也十分俊朗,进门看到方犁等人,便深深作了一揖。

    胡安等人忙把他们请进屋来,几人在席上坐了,那人才道:“在下郑孟卿,听幼弟言春说,一路上多承老丈和方郎看顾,深为感激。”

    方犁见贺言春安安静静地跪坐在兄长身后,抿着嘴笑,心情便跟着十分畅快。胡安忙道:“郑郎客气了!路上遇到便是缘份,贺小郎也曾数次帮我们忙,彼此早就十分亲近了,何必提感谢的话?”

    几人相互客套一番,郑孟卿又奉上土仪若干,道:“阿娘本要亲身过来,只是出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