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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同眠

    柳澄波换了宽松的衣衫,便没有再出去,饭食是唐念送过来的,口味倒不差。

    吃好饭,有驿馆的人送来两桶热水,柳澄波便自行到屏风后洗漱擦身,这时才发觉,她居然有些疲惫,很想直接倒头睡去。

    玉初去洗漱时,她已经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要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柳澄波发觉有一双手在她大腿根反复揉弄,还把她翻过身来,按揉她的屁股和腰,倒是舒服的很……

    最后手臂和肩膀也被按揉了一遍,柳澄波彻底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柳澄波发现她窝在玉初怀里,整个后背都贴在他身上,很温暖,很踏实。

    “你初次骑一天马,身子不适应,昨夜我已帮你松过筋骨,过几日你就习惯了。”

    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就在头顶,柳澄波勾了勾嘴角,屁股向后蹭了几下。

    “今日还要赶一天路,你想晚上上不去床?”

    柳澄波转过了身,只见玉初双目半睁不睁,衣领大敞,简直就是个吸人魂魄的妖物。

    “要几日才能到怀朔。”

    “半月。”

    “噢。”

    柳澄波乖乖的起床洗漱,自己绑了头发,裹了胸,带上软皮面具,就这样自己跑出去吃饭了。

    还在房间里的玉初不禁摇了摇头。

    这一天柳澄波都很老实,话也不多,主要是跟唐念聊天,唐念会告诉她一些经过的地名,这些地方都发生过什么事。

    三人一路向北,遇到大城也未停留,只是算准了时间,住进驿馆。

    驿馆里吃住都不要钱。

    柳澄波和唐念一起吃饭,又让人把水送她房间里,全程没理玉初。

    就在柳澄波捏着rutou,缓解她绑一天束胸造成的痒,玉初走了进来,看见柳澄波在做什么,也是一愣。

    “怎么了?”

    柳澄波顿觉委屈,她自己裹胸没有玉初裹的舒服,一天下来不仅闷的慌,还更痒了。

    看着柳澄波胸前两个被捏红的小rou揪,玉初走过去,抓住了柳澄波的手。

    “为何掐它们?”

    “痒。”

    柳澄波老实回答。

    “昨天怎么不说?”

    “昨天你让我和你一起睡,我以为你知道了……”

    玉初突然笑了,抓着柳澄波的后脖颈,把她摁在了怀里。

    “我还当你怎么又生气了,是气我没读懂你吗?下次再这样,你要跟我说,可别把我当神仙了。”

    柳澄波趴在玉初怀里,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傻瓜。

    这天晚上玉初依旧帮柳澄波浑身按了一遍,只是特别照顾了她的双乳。

    柳澄波被吸咬的身下几乎滴了水,只能忍着,欢爱一场也是累的,到时候白给她疏松筋骨了。

    可最后事情的走向却出乎柳澄波的意料,玉初吸咬过她的双乳后,唇舌就一路向下,来到了她阴户上,她流出来的那些水,都被他吃了进去。

    柳澄波抓着床单,挺着身子被舔xiele身。

    好在这样倒不似以往那么累,而且rutou也真的不痒了,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很是舒服。

    柳澄波正飘飘的要睡着,发觉身下一撑,一条硬物直接塞了进来。

    风息客栈

    “你不要动,也不要用力,躺着就好。”

    玉初微微喘息着,撑在柳澄波身上,开始快速而凶猛的抽插。

    柳澄波被撞的浑身颤抖,可她却真的彻底放松了下来,由着玉初发泄他的欲望。

    用的时间不长,玉初射出来之后,就躺在了柳澄波一侧,像昨晚那般,将她揽在怀里睡了。

    这天之后,每晚二人都睡在一起。

    柳澄波渐渐的适应了长途骑马,而且过了太行山,出雁门,进入云中郡山中后,天气已经很冷,她穿上袄子,便不需要裹胸了,这让她舒服不少,不过到了晚上,她还是跟玉初一起睡。

    而且到了这边,道路也越发荒凉,有时候他们跑一天也遇不到驿馆,还在山洞里住过一晚。

    路上有很多衣衫褴褛的百姓,携家带口的从北往南去,玉初说从春天开始就有很多百姓南逃了,一直没断。

    原因是去年天灾,柔然死了大量牛羊,今年春天他们拼命打进了北镇,劫掠百姓,而北镇百姓也受了灾,本就不好过,这一下雪上加霜,只能逃了。

    若在荒山遇到这些逃亡百姓,玉初通常会停下来看看,若有青壮染病,他会给他们治一治,若是老弱得病,他便留些食物。

    柳澄波明白玉初的做法,也许这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了。

    在山中走了五天,等他们出去了,只觉得外面已是寒冬。

    黄河边的冷风能把人吹透,路边也越来越荒凉,驿馆也没比山里多。

    他们要一路沿着黄河到怀朔,三个人都穿上了羊皮袄子,虽然难看,却非常挡风。

    柳澄波在脸上抹了厚厚的面脂,然后才贴的面具,而且她发现风大的情况下,到晚上面具就开始不服帖了,并不能用一天一夜。

    玉初说这是正常的,让她不用担心。

    在他们距离怀朔还有五十里时,玉初带他们住进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非常特别,是在无边的荒漠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大片树林,各种树木杂乱无章的挤着,有的光秃秃,有的叶子还是绿的,只是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不过一旦进了这树林,越往里走越干净,而且吹的人脸发疼的寒风也慢慢的消失了。

    直到一片木楼出现,柳澄波才发现路边的牌匾上写着“风息客栈”四个古朴雄浑的大字。

    客栈前的空地上,停着各色车架,有华丽的,有朴素的,还有破破烂烂的,却无一例外都脏兮兮的,就跟柳澄波现在一样。

    她已经三天没洗过了。

    因为觉得浑身脏的要命,晚上她也不跟玉初一起了,玉初说不嫌她,她就是觉得不好。

    如果换个人,大概她也是无所谓的,可对玉初,她就是希望自己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即便有些脏,可玉初也不像客栈里那些人一样灰头土脸。

    让客栈的伙计牵了马,玉初带他们进了客栈大门。

    “江掌柜可在?”玉初到了柜台前,便直接问了起来。

    “掌柜的去打野味儿了,估计要过几天才回来。”

    柜台后是个面皮黑红的青年,笑起来一口大白牙。

    江星河

    “三间上房,先住两日吧。”

    玉初让唐念从行李中掏出一串钱,而后玉初又单独拿出一枚铜钱,放在了柜台西北角。

    那青年迅速把台角的铜钱收了。

    “二虎!带三位客官到西楼,三间上房。”

    说罢,青年又笑呵呵的看向玉初三人。

    “各位有什么需要的,叫二虎就行。”

    玉初点了点头,“一路风尘,先洗洗吧。”

    叫二虎的是个半大少年,个头不高,却很壮实,跟其他伙计一样,都黑灿灿的。

    此地日头毒,风沙大,长成这模样倒也正常。

    柳澄波跟着几人穿过两个回廊,终于到了西楼。

    西楼比前面清净许多,周围全是密不透风的树木,二虎带他们到了角落里的三间房,然后便盯住了玉初看。

    “是先生吗?”

    说着,二虎还贼溜溜的四处看了看。

    玉初点了点头,就见二虎一下子开心起来,眼睛都快笑没了。

    “我这就去打水!”

    二虎一溜烟儿跑了,柳澄波却是一头雾水。

    “进来再说。”玉初率先进了一间房。

    三人到了同一间房里,唐念才对柳澄波说,风息客栈是个据点,有不少伙计都是他们的同伴,那江掌柜更是跟玉初先生一样的大人物。

    “大人物。”

    柳澄波重复了一句,然后看了看玉初,按薛寿所言,他确实是个大人物,就是不知那位江掌柜是什么人。

    很快二虎带几个人送来了热水,柳澄波瞬间没了那么多好奇,赶紧回旁边房间里清洗去了,再不洗她觉得头发都要结成泥饼子了。

    等洗干净了柳澄波才发现,这房间里似乎没那么冷,而且门口的树木也比较苍翠,跟外面完全不同。

    吃饭时玉初才告诉她,风息客栈下面有两处泉水,一冷一热。

    热泉在西楼下面,冷泉在北楼下面,一般冬日里北楼用来放食物,不住人。

    夏日西楼则不能住人。

    “这是块风水宝地,想据为己有的人多了,有那个本事的却不多。”

    玉初指了指茂密的树林。

    “没事莫要进林子,里面机关陷阱多如牛毛,江星河向来不会为死在林子里的人负责。”

    这天晚上,玉初带柳澄波悄悄的在风息客栈走动了一圈,说是让她熟悉一下,如果将来出了什么事,北地唯一能护她周全的就是此地。

    从风息客栈的每条入口,到何处有机关陷阱,如何跟这里的人对暗号,玉初全告诉了柳澄波。

    “你以前在这里待过很久吗?”

    “嗯,断断续续,有三四年吧,这里有些机关还是我设的,那时还不是江星河做掌柜,老掌柜姓陈,也不是一般人。”

    二人回去,见二虎又来了。

    “先生这回要在怀朔住下吗?”

    玉初点了点头。

    “掌柜的说她就知道有这一天,让先生务必跟城内暗哨常通气,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

    “好,多谢江掌柜了,进城安顿下来之后我自会联络他们。”

    玉初随手拿出一枚金叶子给了二虎,二虎连忙推辞,不过玉初态度坚决,二虎还是收下了。

    柳澄波对这位江掌柜再次好奇了起来。

    当然是狼啊

    这几日柳澄波已经习惯了骑马,也不需要玉初再来帮她松筋骨,从外面溜达回来之后柳澄波就去睡觉了。

    太累。

    不过刚睡下没多久,就发觉身边多了个人,将她捞在怀里,一起睡了。

    只是早上醒来时,柳澄波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

    穿衣洗漱戴上软皮面具,柳澄波出去找唐念一起吃饭。

    唐念已经起来了,正站在门前阳光里,和昨日来的二虎有说有笑,二虎手里提着个竹篮子,见柳澄波出来了,忙朝她招了招手。

    “岳公子先吃点东西吧,你家先生等会就过来。”

    柳澄波道了谢,接过篮子,和唐念一道吃了蒸饼、鸡蛋和几样小菜,还有一人一大碗糜子粥。

    吃完,唐念告诉柳澄波,两年前他来过这里。

    “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还是到如此偏僻的地方,本就慌着,谁知道刚住进这里,就撞上一场围杀,漫天箭雨,扎的满林子都是,先生让我待在这边院子里别乱跑,我才发现,无论什么方向的箭都射不到这里来,只是先生却跟江掌柜他们杀了出去,等箭雨停了,先生带我出去看,外面足足几百死人,狼群在尸体中间来回奔跑,跟开了大宴似的,那时候我就想,如果我也是它们中的一员多好……”

    “谁们?”

    柳澄波见唐念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说不出的感觉,就是很怪。

    唐念笑了,“当然是狼啊。”

    柳澄波抿了抿唇,没做声。

    唐念又说了些风息客栈辉煌的过去,只不过那些都是他听说的,没有亲眼见。

    什么江星河带狼群追了一伙马匪三天三夜,一个人砍了三十人的头,江星河去镇上买rou遇到柔然兵来袭,带两个伙计杀了他们十几个头目,诸如此类,听的柳澄波几乎以为这位江掌柜是天神下凡三头六臂了。

    “江掌柜确实是个厉害的人,不过那三十马匪大多是被狼咬了,柔然兵那回则是她色诱了几人,用了我的独门秘药才放倒他们,没那么神。”

    玉初来到了二人身后,见篮子里还有吃的,便坐下来吃了。

    “色诱?”

    柳澄波眼睛瞪大了些,“江星河是女子?”

    唐念忙点了点头。

    “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女子。”

    “她明日应该会回来,不过我们不等了,明早出发去怀朔,今日我带你们准备准备。”

    玉初吃的很快,吃完就带柳澄波和唐念进了屋,掏出一张怀朔的地图,开始跟他们讲城内各处都有什么设施,贺兰昱又住在何处,平时去哪些地方,他们会在何处落脚,又是以什么身份行动,让柳澄波和唐念提前准备好,别露了馅儿。

    随后,玉初又拿出三人在怀朔行走用的面具,让他们给自己定个性子,到时候就不要乱变了,省的被人怀疑。

    柳澄波原本是有些紧张的,可现在却突然安心了,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在洛阳城她就经常扮成各种各样的人,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而唐念则笑了笑,“先生,我只要用本来面目示人是不是就好?”

    唐念的病

    玉初盯着唐念看了一阵,而后点了点头。

    “不可过于放纵。”

    “听先生的。”

    唐念笑的越发开心,柳澄波却更迷糊了。

    她觉得玉初和唐念之间的话她听不懂了,唐念的本来面目是什么样?

    难道她一直以来认识的这个唐念是伪装的?

    直到晚上睡觉时,玉初才跟她解释了几句。

    “阿念去将军府不是偶然,他其实是去杀人的,小时候留下的毛病,一段时间就要虐杀点活物,若不加引导,恐成大祸,所以我很早就带他四处走动,遇到可杀之人,便交给他。”

    柳澄波突然想起她初次见唐念,唐念躲在一片树丛后,深吸了一口气才被她发现,他为何吸气,难道是在压制杀戮的欲望……

    若她没有把那些护卫杀了,说不定会被唐念一锅端了。

    “我要不要谢阿念不杀之恩?”

    玉初笑了。

    “是非他分的明,他并非恶人。”

    这一夜柳澄波没回自己房间,省的玉初再半夜钻她的被窝,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玉初自然毫不客气的享用了一番,即便只是抱着柳澄波睡觉,也是极舒服的。

    又滑又软。

    早上起来,三人改头换面,马也留在了风息客栈,唐念赶着一辆牛车,慢悠悠的往怀朔去了。

    柳澄波还挺舍不得云开的,这匹马一路上又稳又乖,是个好伙伴。

    只希望她能早点回来,把云开接走吧。

    三人没行多远,就见平地起了一片烟尘,十数匹马狂奔而来,后面还跟着一阵呼嚎,唐念说是狼群。

    江星河回来了。

    不过玉初说风息客栈的事已经办完,不用跟她打招呼了,她身边人太多,少一个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也是好的。

    唐念只得把牛车停远一些,省的老牛被狼群惊到,而且极热心的跟柳澄波说最前面那个就是江星河。

    抬眼望去,为首的人,穿着一身利落的胡服,头上戴着风帽,偶然往他们一瞥,柳澄波还是看到了那张脸。

    如果不知道江星河是女子,她肯定以为这是一个俊美又狂野的男子。

    她身姿高挑修长,骑马的动作更是英姿飒爽,举手投足间尽是力量的美感。

    柳澄波看的入了神,直到一大片烟尘漫到他们这边来才赶紧用袖子遮住脸。

    北地的沙尘实在太重了。

    让柳澄波意外的是后面跟着的狼群居然井然有序,也跟着马匹一道跑远了,丝毫没惊扰到拉车的老牛。

    烟尘散了,三人继续上路,玉初说明日进城,路上有个废弃的村子,今晚凑合过就行。

    到了地方柳澄波才知道所谓废弃的村落不过是几面土墙,勉强能挡风而已。

    好在牛车上带了牛皮棚子,里面铺了不少软草,三个人挤一起倒也不冷。

    直到半夜柳澄波听到有人打斗的声音。

    朦胧的月光下,柳澄波看到唐念一手一把短刀,砍人跟切菜一样,而且他并不往人要害处砍,只挑胳膊腿一直狂削。

    他在折磨人。

    被砍的人哭嚎着说他不长眼,不该来抢东西,可唐念根本不听,反而一脸快活的笑容,将那人一条手臂削的只剩下了骨头。

    (随便说几句,江星河其实是我准备的另一本书的主角,不过我想还是先把柳澄波的故事写出来,在风息客栈的故事里,她们会有大量交集)

    那个咬破她rufang的人

    夜色中的惨叫太过刺耳,柳澄波自然睡不着了,便躺在牛车上闭着眼,等唐念把那贼人折磨死。

    依稀听到玉初说了些什么,那惨叫声渐渐离的远了,没多会儿便听不到了。

    玉初回了牛车,摸了摸柳澄波的脸。

    “睡吧。”

    玉初身上有些凉,不过二人抱在一起,很快就热乎了起来。

    柳澄波安下心来,睡着了。

    第二天上路时,周围已经看不到什么痕迹,全被一夜吹过的沙尘掩了去。

    唐念也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赶着牛车,不紧不慢的往北而去。

    他们午时到的怀朔城。

    土夯的城墙不如洛阳之类的大城高,看着却也结实。

    城门前零星的有几个人进城,连随身带的行李都有人查看。

    柳澄波有些紧张,她带了不少不能给人看的东西。

    玉初倒是不慌不忙的把他们的行李从牛车里拿出来,随那些城门守卫查看。

    此时的玉初也穿了件道袍,是夹绵的厚袍子,半新不旧,还落了些沙尘,虽不像贫苦百姓,却也不是富贵人家。

    看着那行李中一堆瓶瓶罐罐和药草,以及一小盒银针,那守卫头子多看了玉初几眼。

    “行医的?”

    玉初点头,“行医的,都是吃饭的东西,这是我两个徒弟,我们都是有路引的。”

    柳澄波面上不显,心中却诧异极了,因为玉初说这些话都是用的好像太行山北一带的口音,说的还极其自然。

    玉初拿出三张路引给守卫看,守卫又问他们千里迢迢跑怀朔来干什么。

    “你们不是在打蠕蠕吗?打仗就有人受伤,受伤我就有生意,谁不知道你们怀朔官兵最阔绰啊。”

    那守卫嘿嘿笑了起来。

    “老家伙消息还挺灵通的,进去吧,要是想专门做军医,菜市头上就有招兵的。”

    三人就这么进了城。

    玉初没有直奔菜市口,而是先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又找中人租个小铺面,说是专门用来行医,为了方便给将士们治伤,这铺面要在将军府附近才好。

    跟那中人讨价还价半天后,他们终于有了个朝大路开的小医馆,距离将军府只要走半刻不到。

    算是很近了。

    想到距离贺兰昱已经如此近,柳澄波心中有些躁动,只是这事只能慢慢来,万不可冲动行事。

    他们在客栈住了五天,就搬进了医馆。

    不过是购置些台面桌椅,还有几张窄木床,又弄了个简单的牌匾,写着“妙手回春”四个大字,这医馆就算开张了。

    他们三人住在里面的两个房间,唐念自己住,柳澄波和玉初住一间。

    日日同床共枕,让柳澄波恍惚有种在跟玉初做夫妻的感觉,只是门外来来往往的胡人士兵,告诉她,她已经踏入了魔窟。

    甚至刚住进医馆第二天,她就看见了那个咬破她rufang的人。

    他带着几个士兵从医馆门前走过,那张脸上的邪笑让柳澄波止不住发抖。

    “乌于乞,贺兰昱手下的一员猛将,嗜杀,手段残忍,他伤过你对不对?”

    玉初按住了柳澄波的肩膀,止住了她的颤抖。

    你就是贺兰昱最好的对手

    “我胸前的伤。”

    柳澄波声音很轻,眸光却冰冷如刀。

    “贺兰昱之所以能活这么多年,还有一个原因,多疑。”

    玉初拉着柳澄波,回了铺子里面。

    “我们不可直接接近他,一步步来,先打消他们的怀疑,相信我们很快就有机会与他们接触了。”

    玉初说的这个机会,是等柔然再次入侵,可开了几天医馆,柳澄波却发现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偶然来医馆看病的人,闲谈之中,对贺兰昱推崇有加,说是他一次次打退柔然兵,保护了北镇军民,还从洛阳的蠹虫那夺来了财宝,使得怀朔兵力大增,粮草充足,即便是天灾年,军户们也没饿肚子。

    贺兰昱是他们心中的大英雄,大救。

    这让柳澄波久久的不舒服,就好像肚子里放了块冰,化不了,一丝丝把她冻住了。

    只有夜里和玉初拥在一起时,她才能感到些许温暖。

    这件事不需要玉初解释,柳澄波不笨,她能看明白,只是她一时还不能接受。

    玉初要她做的,就是慢慢消化掉这个事实,并不为它所左右。

    人和人的恩与仇,是与非,并不互通。

    因玉初的医术太好,虽然只是治一些常见的小毛病和跌打损伤皮外伤,生意还是渐渐的好了起来。

    到十一月底,已经有不少士兵也来他这里看病抓药。

    原因是他们军中的医官不给他们普通士兵用好药,平时练兵时伤了,只要不是太严重,甚至经常不给药用。

    若是以前也就忍了,反正一直以来也都这么过的,可如今他们手里有点小钱,这医馆又不贵,一传十十传百,来这里的人就多了。

    柳澄波也一天天的从跟这些人的接触中,将肚子里那块冰一点点的融化掉。

    她的仇恨,就只是她的,与别人无关。

    有些军户喜欢贺兰昱,有些士兵却又在暗中咒骂他,有小姑娘说想嫁给贺兰昱那样的大英雄,满面的憧憬,还有一个将军府的丫鬟过来,一身的脏病,说她再不治好将军就不要她服侍了,她一家老小都靠着她。

    柳澄波用药水帮那丫鬟擦身,险些呕吐。

    她阴户上已经有些糜烂,散发出来的味道能把人熏死过去,身上的伤痕更是数不胜数,可柳澄波还是憋着气帮她清理了,并反复交待她,这药水要天天擦,还要灌进去,七日应该有好转。

    那丫鬟千恩万谢的走了,柳澄波却难受了一整天。

    玉初全看在眼里,这天晚上,他用了许多手段,让柳澄波一次次的失守。

    直到她瘫软到连脑子都不想动时,玉初在她耳边说:“澄波,你别忘了我曾跟你说过,男子好战,欢爱若是战场,能让你像现在这般快活,才是真正的大胜,不然,便如十万大军剿灭百个山匪一般毫无乐趣可言,你就是贺兰昱最好的对手,是他从未遇到过的强敌,今日那丫鬟的境遇,永远不会在在你身上发生,接下来,我们只需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他一点点的发现你就好,别怕。”

    怀抱紧了,柳澄波微微点头,对未来的忐忑终于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