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阳鹤(剧情/众人大惊,回头一看,竟是阳鹤楼的头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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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夕阳西下时分,闲静的葫芦巷便热闹了起来。 白昼鲜有行人走动的深巷,虽不至于人声鼎沸,却也是宝马雕车香满路。从递帖的仆从,到迎客的小厮,都忙得不亦乐乎,在欢庆的红灯笼下作揖唱喏,来往如流。 酒香不怕巷子深。两年前,这葫芦巷子还只是一条默默无闻的小巷。如今却因为开了一家南院而眼见着红火了起来。 那南院就在巷子尽头,分为东西两馆,生怕扰民似的,入口造得很是朴素。每到傍晚时分,巷子两侧才会点起光亮如昼的灯烛,随后门口便会挂起一排红色羊皮灯笼,照得门口的匾额都红彤彤的。那匾额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阳鹤楼。 “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有些个守着配偶过日子的老实本分之人,路过看到阳鹤楼贵客盈门的盛况,便难免痛心疾首地感叹一番。 雁回画着精巧的妆面,马尾在纯银发扣间高高束起,身着一身华丽的红袍在门口接客。那衣服的料子又滑又软,溜了半肩,吊儿郎当地露出比女人还媚的脖颈和锁骨来,光是看着就叫人涌起一股想扒下来的冲动。 他作为新晋的小倌,已经挽住了不少熟客,此刻正站在路牙子上等着接刘公公的轿子,碰巧便将这话听入了耳朵里。 雁回撇撇嘴,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最讨厌这种人了,裤兜里才几个铜板叮当响,明明就是自己玩不起,还爱装假正经。 正百无聊赖着,刘公公的四人大轿便从巷口拐了进来。 “哎呀,刘公公,可等到您了。” 一个头发斑白的矮小老者被左右扶着下了马车,今日他不当值,穿的是居家便服。一只脚跨出轿厢还没站稳,眼睛就已经往雁回身上脸上扫了几遍,露出狎昵的笑容。 “我的乖乖,等多久了?” 雁回一边笑着迎上去搀扶,一边凑在老者耳边说了句不知什么rou麻的悄悄话,只见老者登时眉开眼笑,在他屁股上拧了一把道:“待会儿好好补偿你!” 两个人调笑着,勾肩搭背进入院中。 跨过门坎,迎面便是一张宽大的梨木屏风,将外界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来客从屏风两侧绕进内院,才会发现里头其实疏阔雅致,别有洞天。 沿着屏风右侧的石子路往前,便是接待断袖男客的东馆。 一汪浮着睡莲,养着锦鲤的大池塘旁,几名娇丽的娈童正在凭栏喂鱼。见了雁回掺着刘公公走近了,便一个个都请了安。两人应和着从他们身后的回廊穿过,再踏上几级台阶,进了朵颐阁的包厢里。 刘公公今天订了一席酒宴,满桌的山珍海味,美酒香茗。宴席之后,照常留宿在雁回房里,也不知道又要花去多少银两。 见他们走远,一个娈童对同伴轻声嗤笑道:“这刘公公的牙口,竟还能吃席。” 同伴与他对了对眼神,接茬道:“可不。刘公老矣,尚能饭否?可怜呐,雁回哥哥美若天仙,却要陪一个老头子吃饭睡觉。” 另一个却不以为然道:“你们懂什么……刘公公可是在当今太子身边侍奉的人,有权有势得很。” 第一个显然不服:“那也是个阉人啊。多难伺候啊……雁回哥为了争当今年的花魁,也是够拼的。” “对啊对啊,我们是替雁回哥不值。” “切……我看,你们是眼红人家傍上了豪客吧?” 几个还没开始接客的少年一边漫不经心地喂鱼,一边胡乱掰扯,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 直到一个甜美温婉的声音响起:“你们呐……” 众人大惊,回头一看,来人竟是阳鹤楼的第一头牌,花晴筠! 此人虽然是男身,但体态娇柔,削肩柳腰,一张鹅蛋小脸上,清秀的五官如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比真正的大家闺秀还要端丽柔美。最为难得的,是他的声音纤婉如绵,十分的动听,举手投足也柔若无骨,雌雄难辨。 他和风sao爽朗的雁回不同,总给人一种忧郁又脆弱的感觉,让人很难不想为他付出,保护好他。 花晴筠温柔地笑道:“在恩客背后嚼舌根,可是楼里的大忌,快别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