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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汽水

    乔温温捧着陈敬磊从班主任那里领回来的竞赛奖状,欢天喜地。

    “二等奖!  ~”

    红壳子正面有烫金字,些许地凹进去,摸起来很有手感。

    乔温温抬头,崇拜地看向陈敬磊:“七哥~你好厉害呀~”

    眼睛亮晶晶。

    陈敬磊眼角露出一点笑意,须臾间,完全沦陷在纯净清澈的眼神漩涡中。

    他开始逐渐变得兴奋。

    他比其他异性在乔温温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一些,他的核心竞争力得到几何式增长,他在乔温温的生命中逐渐变得不可或缺无可替代...

    他陈敬磊对乔温温是有价值的,乔温温需要他留在她身边。

    真好。

    陈敬磊不是看不出来乔温温对他诸如摸摸手搂搂腰亲亲嘴等等一系列动手动脚行为的抗拒,其实他对乔温温的情绪变化捕捉的很敏感,有时候甚至比乔温温本人感知的都迅速,几乎可以达到细致入微的程度。

    敛眉,向左瞟,亦或者向右瞄,噘嘴,绞手指,揪衣角,脚尖无意识乱踢地面上的小石子...

    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陈敬磊会收集乔温温的小动作和与之相关联的情绪。

    然后根据归纳总结好的行为清单表,一点一点的,强迫乔温温为他改变自己的守则。

    在陈敬磊未被生活打磨的内心世界里某个角落深处,藏匿着一个不曾经历过风霜雪打的小男孩,小男孩冒冒失失,懵懂好奇,对一切陌生既充满期待又恐惧。

    寻常男性心中那个小男孩建立成长的方式,都是在外界中名为“长辈”的包容引导下,通过不断的犯错,再不断的改正,以逐渐建立起“我有人兜底”的安全感为底气,或快或慢地从稚嫩小男孩成长为人格健全的男人。

    可惜,陈敬磊未经教导,也未曾体会过来自除自己以外第二个人坚定不移的选择和支持,有些极端时刻他都会怀疑自己。

    所以,陈敬磊的内心是残缺的,这种残缺不会影响他大部分生活,不会影响他对很多事的决断,不会影响他在人群中一些点到为止的人际交往。

    只是,当陈敬磊深度进入到一段亲密关系之后,这种残缺会被突兀地,血淋淋地,拖在日头下反复炙烤。

    陈敬磊把少儿阶段未被满足的需求和创伤投射出来,枷锁一般强行拷在他身边最亲近的乔温温身上。

    接手抚养他的几位亲戚仍由他自生自灭的行为,导致陈敬磊需要乔温温围着自己转,他害怕被乔温温忽视,他总是要做出一些事情来吸引乔温温的注意力。

    一到乔温温面前,陈敬磊心底那个停滞生长多年没有长大的小男孩就会不由自主的跳出来,欺负乔温温,从乔温温一次又一次的退让中来确定自己于乔温温的重要性,以此来获得安全感。

    于是陈敬磊“mua”一下,亲了一口乔温温的脸颊。

    rou眼可见的,乔温温又不高兴了。

    但是不高兴归不高兴,乔温温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没有反抗。

    陈敬磊惶惶不得安宁的心短暂地得到了抚慰。

    丝毫不清楚陈敬磊内心戏的乔温温:?

    男人一直都是这样随时随地发情吗?!

    好吧,她习惯了,毕竟花人家钱了,这人对自己好,人长得帅,撇开色了点这个毛病,也不是不能忍。

    而且...  她越来越习惯被卡油了,有时候哪一天没被陈敬磊上下其手,她竟然还会生出“总感觉今天少了点重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的疑问。

    为五斗米折腰又被温水煮青蛙的乔温温绞起手指,纠结起来。

    脑容量要不够用了,她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这个局面该怎么破?

    陈敬磊盯向乔温温手部的小动作。

    她从噘嘴变成绞手指,她不生气了。

    陈敬磊这回决定再过分一点,他俯下身,扳过乔温温的下巴,借着成摞书本的遮挡,躲开摄像头和班级里零星几个同学的视角,用舌头撬开乔温温的牙关,痴狂的掠夺口腔内的空气。

    同时陷入被发现的惊恐中和被侵入者争夺氧气境地的乔温温往后躲着。

    一个微小的抗拒像是一条纤细渺弱的导火索,以星火燎原之势触动了陈敬磊条件反射式心理,然后他心上那一座盘根错节的树根下猛地蓄起一簇火焰,蓄势待发地准备将陈敬磊烧个彻底。

    抽丝剥茧地剖析后才发现泥土下是即将破土而出的是日日夜夜积攒的惶恐不安,可是外人远远的看过去,只看到一团nongnong的黑烟笼在似是烧焦的枯树上。

    看不真切的危险,令人心悸。

    所以,乔温温只是从陈敬磊骤然加重的力道和他眼神里透露出的冰冷,意识到陈敬磊又生气了,他又变得暴躁焦灼,他又要发疯了。

    她眨眨眼睛,生出些委屈来,她不给亲她还被凶,有没有天理了!

    识时务的乔温温审时度势后,还是觉得陈敬磊生起气来比她受委屈更难办一些,她不再躲着,安安生生的由着陈敬磊的舌头在她的嘴里作乱。

    于是,再次得到迁就的陈敬磊,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火,倏忽一瞬,熄灭了。

    中午,陈敬磊带乔温温出去,要在离学校很近的小吃街挑餐馆下一顿馆子。

    “我要喝汽水”乔温温支使陈敬磊,每次她从陈敬磊那里受了委屈,陈敬磊会变得格外好说话,乔温温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平时不让吃的零食不让喝的饮料,这时候就都能被满足。

    陈敬磊想说汽水太凉了,如今天冷体寒,你应该喝点热的。

    低头,乔温温紧贴着他,一只手拽他的衣袖,期待的看向他。

    圆溜溜的眼睛,明亮清澈,还有一丝丝的,颐指气使。

    陈敬磊败下阵来。

    好吧,买。

    陈敬磊去小卖部,跟老板说要橘子汽水,老板从门口的冰层里取出两瓶带着冰碴的浅蓝色玻璃瓶。

    交了钱后,陈敬磊看着淡橘色汽水里晃荡着的碎冰,胆战心惊。

    能行吗,这么冷的天。

    陈敬磊怕乔温温又要提出冬天里吃雪糕的要求,挡住身后的冰激淋店,搂着她:“温温,中午吃点热的好不好”

    乔温温不明所以,用吸管吸溜着汽水:“好呀~”

    陈敬磊松了一口气。

    陈敬磊选中一家川菜馆,在街对面,陈敬磊牵着乔温温,准备穿过马路走过去。

    这时,一辆纯黑宾利停在俩人面前,挡住去路。

    陈敬磊把乔温温档在自己身后,面色不善的审视从车上走下来的女人。

    女人大约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匀称,穿着墨蓝色的职业套装,看起来材质昂贵。  肤色偏沉,鹰鼻,眼窝凹陷,深褐色的瞳孔蕴含着一些危险,像是丛林里猎豹在锁定猎物。

    她直视陈敬磊的眼睛,开口:“你就是陈敬磊吗?  ”

    语调有些怪异,轻重音的分布很乱。

    陈敬磊警惕的看着她。

    这女人不是中国人。

    女人挑眉:“中国有句古话,英雄出少年,你看起来是这样的年轻,比我想象的还要幼龄”

    “我从手下人那里听说了你在公海上的事迹,本来上周我就可以来找你,可是临时被事情牵住了手脚,今天才得空见你”

    女人邀请俩人:“有没有兴趣一起吃个饭?  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蒙佧娜,是蒙家第六堂的堂主,也是蒙老板最小的meimei,陈敬磊,我很欣赏你,找个地方聊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