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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洵追不曾听说晏家与皇后一族有什么过节,说是为洵追稳坐皇位,但洵追总觉得还有些其他的原因。 王公公所说的不痛快,也就是这两年太后开始催着填补后宫空缺。本来晏昭和也是抱着不急的态度,但慢慢也变成了希望陛下收几位后妃。 洵追在太后那坐一坐也都是太后一个人唱大戏,他根本不接腔。除去在晏昭和面前被逼急了才说几句话之外,他令所有要同他争辩的人恼火。 桂云姑姑带洵追到寿康宫,“陛下稍等,奴婢去……” 洵追皱眉,王公公立即上前将桂云扯到一旁教训。 “陛下来看太后还需要通传?下去做你的事!” 桂云是太后身边的老人,资历比宫中许多人都深,平日里被众人捧上天,又是太后亲信,前几个月洵追来时她还没这么大架子。 短短数月,嚣张地要骑到他头上! 殿内传来女人含着笑意的声音:“是洵儿来了吗?” 王公公逮着桂云教训,他身后的小太监上前来将门帘掀起,洵追踏进殿内。桂云姑姑的无礼对他来说无关痛痒,王公公惯常会料理这些事。 太后崇尚节俭,宫内并无任何多余的装饰,崇王坐在太后身边,母子二人气氛融洽。洵追就像是一个外来的入侵者,他进入这两人的领地,立刻能够感觉到李崇收起眼中的笑意,而太后端着声道:“洵儿快来,让哀家看看你。” 洵追垂眸走到太后面前,太后拉着他的手立即将他牵到面前:“你这孩子最近生病,哀家怕自己身体不好给你过了病气,现在身体怎么样?小时候就单薄,身边的人也不知道仔细着伺候。” 太后年轻时也是个美人,美人迟暮,但骨相仍然漂亮。洵追看着太后拇指上的扳指,扳指是当年先帝临去前留给太后唯一的遗物。后宫的女人大多对皇帝没有半分真心,而有真心的下场都不怎么好。太后对先帝一片真心,到最后跟着先帝死的却是连亲骨rou都不喜欢的皇贵妃。 李崇玩笑道:“母后果然更偏心陛下,儿臣可是也很久都没来母后这。” 洵追不留痕迹地抽回手,后退一步坐在椅子上。 太后颇为忧愁的叹气道:“你省心,就是你这弟弟,也没个枕边人服侍。” 洵追端起茶盏慢慢喝了口,垂眸看茶盏内漂浮的花瓣。他喝进去一片花瓣,味道像是混着泥土的腥味。 不好喝! 洵追将花瓣重新吐回茶盏,太后见洵追喝不惯挥手叫人换其他的茶上来。洵追以手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嗽几下,抬眼迎上太后的眼睛。 “今日上朝没见到昭王,陛下与昭王素来亲近,昭王家中可是有什么事?”李崇问道。 明知道洵追不说话,李崇这一句问地洵追心中无端冒火。少年慢条斯理摆正衣袖,一副与你无关不要多事的样子。 晏昭和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李崇恐怕就不会还安安稳稳坐在寿康宫与太后共叙母子之情。今日昭王不来上朝,多半是从灵疏寺回来累着了。洵追一想到刚到灵疏寺时晏昭和熟睡的样子,不由得猜想晏昭和并不是一时兴起去灵疏寺,说不定真的是准备好在那边住几日休息,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诸多事务还是将他从灵疏寺扯进纷乱中无暇脱身。 也罢,就让他多休息几日。 王公公似乎是教训完桂云姑姑,从门外进来时满头大汗,“陛下,楚大统领在书房候着。” 洵追起身将准备好的纸放在太后手边的桌子上,上头写四个字——儿臣告退。 太后心疼道:“皇帝政务繁忙要好好照顾自己。” 洵追将纸收回,捏成一个小纸团丢给王公公,王公公接住,往右侧退两步将路让出来。洵追出慈宁宫宫门前一秒回头瞧一眼慈宁宫的琉璃瓦,阳光下耀眼夺目,怎么看怎么碍眼。 太后今日的态度奇怪,就连崇王也莫名好说话。 王公公将手里的纸团撕碎,握在手里一会回宫再进行烧毁。洵追写字交流从来不在外头留下字迹,他的字只能称得上字迹端正,随便什么人照着模仿几日便能临摹地**不离十。 晏昭和那一手字才是不好模仿,下笔行如流水,多犹豫一分都称不上相似。 楚泱没这么快回来,王公公惯常喜欢用楚大统领当幌子,幌子本人也都知道。回宫后,洵追从小厨房找到一大筐杏子,王公公洗了一些给洵追当零嘴。 洵追用小刀将杏子划开,剔除杏核。也忘记是哪年夏天,他吃杏子吃到虫,白虫大而肥美,洵追一口咬下去只看到尾没看到头。他恶心了大半个月,连饭都吃不下,从此对此类水果过分警惕。 王公公将果核都收集起来,“陛下,这些果核稍微晒干一点,老奴砸杏仁给您吃。” 洵追点头,去书房找了一张干净的纸铺在院里,主仆二人将杏核洗干净一个个整齐摆放在纸上。 要说小皇帝奢靡,也真是奢靡,但要说节俭,也真是节俭的人神共愤。 楚泱下午才来,洵追刚用过午后茶点。楚泱道:“臣已准备妥当,陛下即可便可启程。” 临走前洵追让王公公装了点杏子路上吃,也分给楚泱一盒没洗过的,洵追写道:“杏子洗干净不耐放,吃多少洗多少。” 楚泱抱着一盒杏子老半天没反应过来小皇帝今日吃错什么药,洵追将洗干净的杏子放在楚泱手里,继续写:“甜。” 楚大统领受宠若惊,他当差这么久哪里见过小皇帝这般体贴,连忙接过咬一口以示真的很好吃。 小皇帝看楚泱的表情断定杏子的确好吃,他拍拍楚泱的肩膀,出发吧。 停尸房在城南,楚泱驾车,洵追没让伺候的人跟着。停尸房阴寒,临行前王公公找了件稍微厚点的披风。洵追所有衣服中,披风是最多的,春夏秋冬每日总要披上那么一会。他抱着披风歪坐在车内,楚泱时不时掀起帘子看看洵追的情况。 他一个武将可不会照顾人,所幸小皇帝日常体弱此刻倒也没有什么不适。 马车跑得飞快,洵追被颠地快要吐出来,他紧紧抓着窗框指尖因发力而泛白,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从下巴处滴落。 洵追艰难地调整姿势,改为躺下,心里把楚泱这个武夫不知道骂了多少遍。每次探头进来查看,总是带着一脸陛下没事我也安心的表情放下帘子。求饶的时候装得比谁都像,察言观色堪称一绝,现在怎么眼瞎了似的。 一路飞驰,洵追丢了大半条命,他披着披风用披风的大帽子挡住自己的脸,下马车时脚一软差点摔下去。 楚泱扶住洵追,“陛下小心!” 洵追脚踏实地后迅速甩开楚泱的手,楚泱心中一紧,怎么又生气了? 洵追趁楚泱忐忑之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