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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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从万兽谷中出来，布下巡山阵的几位长老都因消耗过大而闭关修炼，余下的搜查工作责无旁贷地落到了不曾出手布阵的叶百川身上，忙的他脚不沾地。 只是那人却似人间蒸发一样，各种寻人的法器和术法都用上了也没找到踪迹，也没再出手作怪，叶家弟子纷纷猜测那人已经破了护山结界出了不秋山。 长时间保持戒严的状态容易引得人心浮动，叶家诸位长老和峰主们一同商讨决定，增添几批日常巡逻的队伍，结束全面搜查。 叶百川终于得了空闲，踏着满天星斗回了多日未归碧玉峰，御剑路过后山石林上空时听见下方依旧响着铮铮剑声，下意识向下方扫了一眼，看到了石柱残影与剑影中翩若游龙的少年。 人变快了，剑也变快了。 进步倒是不小。 叶百川顿了一下，御剑落到石林中，只是刚落地，便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他皱眉细细感知片刻，发觉并不是他的错觉，这石林中的灵气确实比以往浓了一些。思索片刻，将专注于练剑的顾久安唤到了面前。 “最近谁来过这里？”叶百川盯着顾久安，一脸严肃。 叶百川往常来此都是直接出手检查他的剑法。顾久安似乎有些意外这个问题，微不可察地愣了一下，平静地回复道：“不曾有人。” 叶百川沉默地盯了他半晌，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情辨别真伪，见他面对自己的审视神色不改，终于相信了他确不知情。 也确实，那阵法布的精妙，引来的灵力如同此处天地所生一般自然均和，若不是此地是他特意找的灵力贫瘠之处，他也难以察觉。布阵之人阵法了得，可到底还是年轻。 有这份心思和这般本事的人也就那一个人了。 这两人什么情况…… 叶百川心生不妙之感，但想着凝竹知道自己的身份向来有分寸，以她的性子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很可能又是因为顾久安因她受伤心中有愧，所以出手弥补。 可感情的事情向来不好说，若她真的…… 叶百川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面色变得阴沉起来。 “出剑！”话音未落人已出手，夹杂着几分怒气的凌然剑气向面前的少年刺去，顾久安连忙挥剑挡在胸口，被震得后退几步，才挡住了攻势。 叶百川看着对面之人脸色更暗了。 他不讲缘由的报着教训顾久安的念头出手，那招远非顾久安现在的修为所能抵挡，可那蕴含着磅礴灵力的剑气在触及他时竟被反弹消散于无形，旁人看来或许会以为是顾久安抵挡住了剑气，但叶百川太了解顾久安几斤几两了，立马猜到了他身上设有隐秘的防护法阵。 肃杀的威压冲向顾久安逼得他调动全身修为才勉强站稳，剑光如雨袭向顾久安，他全力抵抗却也只格挡住一二。只是叶百川的剑阵势吓人出手却似乎格外温柔，那剑气冲天撞得他左右摇晃，却不曾伤及他内里。 这种温柔并没有持续很久，又几道剑气落下后，顾久安感觉身体仿佛要被斩裂一般剧痛无比，疼的全身麻木，浑身汗流如注。 又一股更强的威压震出，顾久安毫无还手之力的单膝跪地，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面。 见他狼藉至此，叶百川终于气顺了些，收了威压，也停了剑。 “半点长进没有！”还是一如既往的鄙夷眼神和冰冷语气，丝毫没有以强凛弱的自觉。 等顾久安缓了几息从地面上站起来，叶百川再次提剑上前，虽收了灵力，但出手依旧毫不留情。 “步伐虚浮！” 叶百川一脚踹到顾久安左腿上，踹的他右腿支撑在地面上滑出数尺。 “出剑太偏！” 叶百川一个侧身避过了刺向他胸口的剑，同时毫不留情的带着凌厉剑气出剑刺向顾久安。 “握剑不稳！” 两剑相撞，顾久安的手连着手臂被震得发麻，手中的剑几欲脱手。 “手臂无力！” 叶百川的剑背自下而上狠狠地打到顾久安手臂之上，仿佛要截断他的手臂，顾久安手中的剑终于还是脱手被甩出很远。 “出招凌乱！” 顾久安被一掌打的向后滑出数米，嘴中猩涩，眼前发黑，勉强停住后强撑着身体，却压不住紊乱的气息，站在那里重重喘气。 叶百川在远处瞥了他一眼，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是强弓之末，就停了手，给他个喘息的机会。 如同以往每次教习那般，都是自己说他一声不吭，叶百川虽知道他听到了心里，却也觉得他闷的很。 跟个石头一样，又冷又硬，叶百川觉得自己刚刚怀疑凝竹对他有意的想法简直可笑。 但又转念一想，可这闷声石头向来对谁都不理不睬，居然会对凝竹以身相护…… 叶百川看着他眯了一下眼，脑海中闪现了他从小到大恭顺无言的驯服模样，又觉得他不敢有这般非分之想。 百般思绪交杂在心头，叶百川打量了顾久安一眼，话窝在嘴里绕了个圈，到底还是开口。 “你觉得凝竹如何？” 顾久安间隔了几秒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 他的脸上依旧毫无波动，难以从中察觉异样，但这几秒停顿让叶百川不自觉的悬起了心等他答复。 “气息不足，四肢无力，下盘不稳，阵法高深，修为难测。” 顾久安平铺直叙，语气毫无波澜。 叶百川气笑了，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傻子。 “斩断一百根石柱，斩不完不准回去！”叶百川指着一旁移动得快出残影的石阵，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地布置完御剑而去。 这起码要一两个日夜。 顾久安敛下眼眸看不出情绪，但若仔细观察能看出他似乎微微蹙起了眉，似是疑惑也似是不满。 ———— 时纾看过刚刚加载出的石林的剧情，震惊无比。 若说叶百川是盯着顾久安长大知道他不善说谎，时纾便是身为作者知道现在的顾久安没有心思深沉的属性，可她也知道，以顾久安的人设他对凝竹已经是太过特殊。 当真没有一点心思？ 时纾咬咬牙，铤而走险安装了一个挂，看了顾久安那时的心理活动。 ……他还记得那天自己握住的手臂是如何的消瘦孱弱，也记得溪水边抚过自己胸口的纤细手指是如何的慌乱无力，又想想每次见到她的情景，自认为没有说错…… “居然真的没别的心思？！这人是没脑子吗还没开窍！！”时纾气得险些砸了键盘，“没意思你玩什么舍身相护那套啊！！” 她躺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大喘气，内心满是被戏耍的愤怒。 这么几万字的努力，终究是错付了！！！ 自己那么完美的女主，他居然不动心思！！ 他没心思有的是人有心思！ 第二日凝竹一醒过来，时纾就给她讲了昨夜之事，义愤填膺地鼓动她换个人攻略，保证她勾勾手指那人就能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 剔除时纾添油加醋贬低顾久安的话，凝竹大概复原了事情原委，明白了时纾气愤的点。 她几乎可以想象出顾久安说这些话的模样，不自觉的轻笑出声，“我就说他还只是个孩子。” 时纾日日在她耳边说些不着调的话，以往她再怎么坦然，总归无法那么自如地面对顾久安。 现在知晓他的心思同样澄净顿时感觉更轻松了几分。 “得了吧，他都十七了还孩子呢，在这个世界都能够成亲生娃了！”时纾依旧愤愤然。 “他从小到大就是一个人修炼，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无人教导他这些事情，心思自然比同龄人更简单也正常。” “随便他吧，女主都先去找他了还这么不识相，他没机会了！我给你物色了几个新对象，都是容貌不俗的叶家新秀，什么类型都有，我给你讲讲你挑挑看？” “你可让我歇歇吧。”凝竹无奈地扶额。 “真的真的，这第一位是二长老的亲传弟子，长得那叫一个风度翩翩……” 时纾缠着凝竹噼里啪啦讲了一日，吵得凝竹苦不堪言。 ———— 叶凝丝已经两日未回圣女峰。 知道她出不了叶家，又加之被别的事情缠住了心神，李芸并未急着去找她回来。 那日那个声音告知李芸，叶凝丝之所以修为停滞，是因为叶百川所给的圣女心法有所不足，还一一告知了如何更改，又附带一个能够辅助她修炼的药方。最后说，按此修炼，不出半年便可超过叶凝竹的修为。 被问及为何帮她时，那人只说是叶千月的仇人，只希望早日将她拉下圣女之位，好肆意报复。 李芸还想再问时，那个声音便消失了。事后李芸找人检查了房间，结果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屋中没有留下任何灵力波动的痕迹。 虽然疑点重重，李芸到底没有经受住诱惑，依那人吩咐修改了圣女心法，私下将心法拆分成几份找不同的人查看，得到的回复皆是正常的清心修炼之术，又找人辨别了那药方，确认了那只是助修炼者沉心静气摒弃杂念的丹药，但还是难消疑心，迟迟没有拿给叶凝丝。 她一人在屋中对着功法和丹药沉思之际，那个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家主夫人还在犹豫什么？” 李芸闻声皱起了眉，她极其不喜欢这种他人在暗自己在明相处方式，“阁下不肯现身明谈我怎么能轻易相信，这毕竟是要给我女儿使用的。” 那人低低的笑了，笑声仿佛阴冷隧道里刮过的风声，“你不都验证过了吗，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这人在监视自己！ 李芸怒了，“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我们都是叶千月的仇人，我现在帮你，是为了以后你帮我对付叶千月，我们有来有往啊，家主夫人。” “你和叶千月有什么仇？” “都说过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总归比你与叶千月的仇深。” “你若是诚心与我合作，为何不现身说话？”李芸继续发问。 “呵呵呵，家主夫人，你的丈夫可是叶家家主，谁知道你会不会半路倒戈，我总要给自己留点后路不是。” “我怎么能相信你所说的话？”李芸的内心已经动摇，但还是谨慎没有一口答应。 “你当然可以怀疑，我只是告诉你怎么做，做不做全在你。” 李芸沉默不语，那个声音停了片刻再次悠悠响起，声音并不动听却似夜里勾人魂魄的鬼魅。 “家主夫人，你想让叶凝丝成为圣女，在叶家没人比我更能够帮你，我对圣女之事了解的比你想象的更多……” “为表诚意，我可以再给你分享点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