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言情小说 - 将军总被欺负哭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9

分卷阅读149

    也没有坚持反对。

    是什么让他在这几日之间就突然改变了想法,做出这种不太合常理的举动,想要把这个敌国刺客留在身边。

    “那什么,你叫什么名字?”程千叶问道。

    消瘦的少年伏地行礼,简短的回答道:“暗。”

    他脖子上缠绕着白色的绷带,弯曲脊背,一言不发的低着头。

    程千叶看着他的模样,突然有些想起当年的墨桥生。

    曾经桥生在她面前也是这般沉默,隐忍,既是心中十分紧张,却不敢多说哪怕一个字。

    “小暗,”程千叶尽量放缓声音,“你先到外面等一会。”

    阿暗行了礼,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退了出去。

    “子溪,你是怎么想的?”程千叶好奇的问,“只是因为同情他?还是因为想起了阿阳姑娘?”

    周子溪低沉的声音响起:“不,是因为他主动向我伸出了求助的手。”

    程千叶不太明白。

    周子溪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主公,臣也曾坠入深渊之中。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泥沼里待久了,人会变得麻木而失去自我,甚至不敢于再追逐光明。”

    “当时,主公您明明就在我的眼前,我却没有勇气去和自己的命运抗争。”周子溪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双腿之上,想起了那段令他追悔莫及的往事,

    “阿阳,她也和我一样。屈服在了自己的命运之下。直到最后为了我,她才决定奋起反抗,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周子溪抬起了头:“这个少年,他和阿阳一起长大,有着和阿阳一样的人生。他鼓起了勇气,向我伸出了手。臣不忍心拒绝他。”

    阿暗站在庭院之内,

    春日里和煦的阳光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微微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看了看那照在肌肤上明亮的光。

    作为一个时常潜伏在暗处的刺客,他其实不太习惯这样站在阳光下。

    但这一刻,他想让这样的阳光照在自己身上,

    给他的冰冷的身体带来一点热量,支持住他忐忑不安的心。

    熟悉的轮椅声在身后响起。

    晋越候推着那位周先生向他走了过来。

    阿暗转过身,伏地行礼,沉默的等待着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宣布自己的命运。

    他看着眼前青砖铺就的地面。那砖缝之间的泥缝里,恰巧顽强的挣扎出两片嫩芽。

    “你,想待着子溪的身边?”他的头顶上响起晋越侯的声音。

    阿暗的视线紧紧的盯着那绿色的叶片,他听见了自己的回答,

    “是。请求您。”

    是的,我想,我想呆在周先生的身边,

    我想活在你们这个有阳光的世界里。

    请求您。

    他忍不住抬头看了周子溪一眼,

    在他看向周子溪的时候,这块黑色的宝石周围亮起了一圈漂亮的金边。

    阿暗听到了一句梦寐以求的答复,

    “那行吧,以后你就跟着子溪。”

    程千叶弯下腰,看着伏在眼前的这个少年。

    阿暗抬起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原来放置在阳光下的黑曜石,能有这样漂亮的色彩。

    看着阿暗推着周子溪的轮椅走远,

    程千叶开始想念起属于自己的那块蓝宝石,那道璀璨又夺目的蔚蓝色。

    她决定给墨桥生写一封信。

    ——

    丰都军营内的演武场上,墨桥生背手而立,查看着士兵们的cao练情况。

    当初他们带着十万人马从郑州出发,经过这数月时间攻城略地。

    沿途不断收编壮伍和降兵,如今队伍的人数越滚越多,已达二十万之众。

    杨盛站在他的身侧:“将军,我们在这丰待了三个月,早已站稳了脚跟,如今是兵强马壮,粮草充裕。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兵伐韩全林那个老王八蛋,将士们可都等着呢?”

    墨桥生:“不急,我已上书主公请示,等主公的旨意到了再说。”

    杨盛斟酌了一下,靠近了一些:“墨将军,属下说句掏心窝的话。咱们这一路打下来,占了这许多城池,得了这么些人马。如今我们背靠着丰都的补给,便是汴京不再发来援助,咱们拿下汉中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压低了声音:“但若是我们再这么打下去,即便将军没有二心,主公只怕也不会再放心将军。将军可务必要为自己多做打算才是。”

    墨桥生看了他一眼:“你不必多心,我自誓死效忠主公,主公她对我也只有信赖,绝无猜忌之心。”

    阿元急匆匆的跑来:“将军,郑州来的急件。”

    墨桥生看了一眼封签,是主公那熟悉的字迹。

    他没有现场拆阅,持着信件,转身就向营地走去。

    杨盛看着将军兴冲冲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到忧心。

    墨将军对主公可谓忠心耿耿,沙场之上,出生入死在所不辞,从没有一点为自己考虑的私心。

    对杨盛来说,主公只是一位面目模糊,高高在上的君王。

    只有墨将军才是他杨盛尊敬,信赖,誓死追随之人。

    这军中大半的将士又何尝不是如此之想。

    他们有一半的人,不仅连主公的面都没有见过,甚至连晋国的都城在哪里都不太知道。

    那位高居庙堂之上的主公,可能像将军想得这般,毫不猜忌,全心全意的信赖这位战功赫赫,手握大军之人?

    墨桥生回到帐中,屏退余人。

    小心翼翼的拆开了手中的信封,抽出信函。

    在正式加盖了印玺的旨意内掉出了一小页薄薄的信纸。

    墨桥生捻起信纸,主公那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韩全林那个老匹夫我想了就有气,我一直记得他曾经欺负过我最喜欢的人。桥生你给我好好的打,最好打得他屁滚尿流,哭爹喊娘,给我出口气。

    我每天都很想你,每个晚上想你想得都睡不着。真想吻你,吻你的眉毛,吻你的眼睛,吻遍每一寸地方。等你这次回来,我一定要狠狠的欺负你一次,让你知道我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

    墨桥生把这一页写得完全不像话的信纸来回反复的读了几遍,小心的折了起来。

    他从床下取出了一个锁着铜锁的木匣,打了开来,里面已经放着厚厚一叠各式各样的信纸,全是主公的笔迹。

    墨桥生把手中的信纸放了进去,轻轻摩挲了一下。

    主公时常给他写这种私信,有些写得文采斐然,有些却像这样通俗直白。

    有时候香艳异常,令他只是读一读,都满面通红,燥热难当。

    有时候主公却只是记录了一些日常琐事,使他觉得仿佛回到了主公身边。那细细碎碎的文字如雨露春晖滋润了他那颗思念的心。

    墨桥生研了磨,几经斟酌,红着面孔提笔回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