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啦 - 耽美小说 - 被迫修无情道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9

分卷阅读199

    你无心情爱,我醉心权势。你我本就是道不同的人,虚情多年也作不得真。你已经认定是我骗你,我何必再与你解释。”

    解释?

    事到如今,还需要什么解释。

    倘若解释便能填平山海,抹平鸿沟,世间便不会再有误会。江原不想听解释,事到如今,他也懒于听解释,或者说,他已懒得再多费半句口舌了。

    江原只问:“无情宗的人呢?”

    他来,就是只想把这些人要回来。

    “当然在该在的地方!”

    薛灿熟知江原的性情,知道他这个人看似亲和,实则眼里容不下沙子,若是与你产生了嫌隙,你套通天大索也捆不回他。他走到如今,原本就步步站在刃尖,维系着这细而小的一根绳,生怕它不小心断了。

    可它仍然是断的。

    薛灿这个人,心里很少会信任别人,是那种愈是走在刀刃上便愈加狠厉的性子。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他反而更加无畏。

    听江原上来就问无情宗,摆明不再信他半句话,只道:“无情宗如此明目张胆在我西域进出,我难道要和他们谈笑风生喝茶聊天吗?当然,这得多谢你,若没有你引荐,我倒是要费些功夫才能叫圣教的人知道连照情是谁!”

    薛灿深知江原最恨利用,果见江原牙齿一咬,满面怒容。他双目如清泉,愈怒愈亮,叫薛灿望来心惊,不禁要移开目光,不敢多看,只觉这话的下一句就是当胸一剑,却是江原一动,只在袖中将一样东西掷于地上。

    “我容忍你多回,便因你当年救我。倘我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模样,这些东西送给你就果真是我瞎了眼。”江原朗声道,“我情愿当年自己逃不出来,也不要见你!”

    这是——

    这是一只草编的兔子。

    白晚楼眼神微动。

    江原信手取过白晚楼的剑,便将衣摆扬起,剑起之处,一叶青衣飘然落下。“你我之间便如此衣,从此我见你,决不留半分情面!”

    那只兔子冻得梆硬,如今一摔,便分崩离析。东西存不长久,终会灰飞烟灭,人与人之间的情分是否也是如此,表面坚不可摧,实际碰也碰不起呢?

    “……”薛灿看着这只已然碎成一堆枯草的兔子,半晌才道,“原来你记得最深的,是这件事。”

    江原袖手而立,左手一招,潇潇叶雨,忽而旋于他手心,便如竹剑,每叶都可取人性命。他随心所欲,不用兵器,又可用世间任何兵器。道意若在心中,外形又有什么分别。

    “三息。”江原道,“我只让你三息。”

    “三息?”

    薛灿笑了两声,看着江原,只伸手朝白晚楼一指:“你我即便不为友,又何必为敌。你要与我为敌,不过是因为他罢了。也罢也罢,你只说我骗你瞒你,你倒是问问他,他又何曾对你剖心挖肚,什么都告诉你呢!他难道就一点都没有隐瞒吗!”

    江原眼神一动。

    薛灿抓住机会,蓦然上前一把抓住江原。

    而他突然发难之时,扬手洒出一团紫雾,蝴蝶迷眼,叫白晚楼眼前一花,错失良机,再看时,江原已在薛灿手中!

    可是薛灿抓过江原,却没有动手,便在江原惊异之中,一掌拍向自己胸口,五指成爪,鲜血淋漓处硬生生掏出一样东西来。血泊中,那团血rou还在微微蠕动,江原细看去,那竟是一只蚕食着血rou的蝴蝶。

    薛灿惨白着脸,冷汗直流,只道:“可惜金非池替你拔了这噬心咒,却没有告诉你,噬心咒原本不叫噬心咒,而叫连命同心蛊。但你只听他的话,想必我的话你也不再听半句。你既然说不曾辜负这十年兄弟情分,那我就送你一件大礼!”

    说着薛灿将这蝶蛊一捏,蝴蝶应声而亡。

    便在蝴蝶粉碎那一瞬间,江原脑中顿时像被刀劈成两半,剧痛之下两眼怔怔,发不出任何声响。只觉世间静寂,悄然无声,而心像被人一把捏住,蓦然喷出一口血来。

    一个人,有命,有魂。江原命关已破,如今魂关亦断,被铡刀闸住的前尘往事一朝倾泻。十年往昔如流水纷涌而来,几乎要淹没江原的口鼻。

    周围的景在倒退,人在倒退,只退到最初,十六七的少年郎年少轻狂,踢踏踢踏提了一枝枯木桃花,就懒懒散散坐在血狱牢顶,撑着下巴看下面惊惶的人群。

    “江原,你竟然仍活着!”

    “是呀。”江原苦恼道,“天不收我,我也没有办法。”

    底下的人对视一眼,一边暗自叫人绕至一侧,一边满怀戒心准备出手:“你既然活了下来,又来干什么?送死吗?”

    送死?

    江原哈哈大笑:“你多大了?有没有断奶?这话说的可真是好笑。”他笑着笑着神色蓦然一厉,提着枯枝便飞身下来,血色染桃花,端的是清绝风华。

    “当然是来取你们性命!”

    江原活到如今,是以天为被地为床,天地是他的师父,鸟雀是他挚友,一身功法刁钻古怪不讲套路,顺其自然之意,如何好用如何来,竟叫一帮大他好几十年的人判不了准头,应不下招式,被耍得团团转。

    他既有一身药血,随便被人割破一道口子就顺便喂别人一点血,不出片刻就叫人痛苦地抠着嗓子倒地痉挛。江原旋身躲过一抹剑影,惊讶道:“这么点就受不住了。”

    只这样说着,眼中是冷光泠泠。

    “我倒是习惯了。”

    没有人看管的血狱,剩下的人大多不是一条心,而自江原离开后,这里愈加不成规矩。一地残兵败将,江原很快就没了打头。

    他一路追人到了竹林之中,看也没看就将一个挡路的人拎着扔到了旁边,待收割了人头正要离去,方听一人道:“少侠!少侠别走啊!”

    江原回过头,一个人四肢抱着竹子,头上还沾了叶子,显得十分狼狈,见江原望来,方讨好道:“你既然救了我,便好人做到底,将我放下来吧。”

    江原歪歪头,腾身而起,就将人一把拎下。

    那人这才笑道:“多谢少侠!”

    江原没兴趣理他,只追着那些人离去,可惜那人阴魂不散非要跟来,江原只听一声‘小心’,便见那人抱了个孩子就地一滚。

    这就有趣多了,自己那么弱,命都要没了,还一定要救个人,在他面前博一下存在感。江原看的一乐:“你这人有点意思,我叫江原,你叫什么名字?”

    “我——”那人张张嘴,挠头一笑,“你叫我薛灿嘛。”

    春花繁景中,格外灿烂。

    江原蓦然睁开眼,心头惊悸,而在他周身,一股气流足以将薛灿与白晚楼弹撞开来。四周不知几时起了风,天上不知几时起了云。雷光隐隐,电光如游龙,在云层中怒号游走,阵阵雷声惊地萧清绝抱紧了头。

    天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