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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位太高了,在京中就是万人之上的官职,何况乌达为皇帝曾豁出命,两人交情不言而喻。 若是真的在营中破了皮受了伤,那真是有口也说不清。 宋春景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变幻无常的表情。 营长越想越担心,不禁定睛打量了一眼宋春景同乌达。 堂堂禁军统领,竟然对他听之任之,像个跟班一样。 他打量着眼前人身形不动贵气自发的气势,不知想到什么,心下咯噔一声,连带着脸色都变了。 陈阔帐中。 林将军急奔至帐内,看了一眼里头乱七八糟成一团麻的情景:陈阔半抱着沈欢,两根手指塞到他嘴里,撑了上下两排牙齿。 大夫围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碗温水,里头剩下半碗。 沈欢浑身颤抖,双目圆睁,牙齿都跟着不住打颤,满脸满脖子的水渍,胸前衣领上也湿了大片。 碗中的另一半水,应当是尽数撒在了他身上。 林将军上前喝道:“怎么回事?!” 陈阔一看他表情,心下一跳,仍旧直言答道:“将军府的事……他知道了。” “你!”林将军上前接人,却掰不开咬着陈阔手指的牙,“不要告诉他!为什么不听!” 他伸手扣了陈阔一巴掌。 正好打在陈阔背上伤处,铁掌一般将血rou都快打飞了。 他不敢还手,咬牙硬受了这一下。 “不是故意的!”他咬着牙说。 林将军恨铁不成钢骂道:“滚吧!” “滚不了,”陈阔朝外抽了一下手指,拍了拍沈欢的脸,“张嘴!咬的太用……” “啪!”话未说完,又挨了林将军一巴掌,打的他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快将他放平!”大夫急忙喊道。 林将军顾不得许多,连忙照做,沈欢双眼无神,直勾勾盯着前方,眼中隐约翻白。 大夫只看了一眼,汗水立马溢出,“不好,胸中郁结,堵住气了!压他胸口!” 林将军伸出双手按压两下,只觉手下压住的地方就像充气的球,回弹非常快,并且鼓胀硬挺。 他压着,声音险些破了嗓:“还要怎么做!” 大夫看现状一犹豫,林将军看他表情就预感不好,立刻抓住沈欢肩膀摇了摇,“沈欢!” 沈欢全然不知,牙关一动,露出睁眼张嘴的死态来。 就在此时,门帘一动,宋春景闪电行至床边,环视全身,眨眼出手扣到他胸上两寸处一敲。 陈阔眼见他不管不顾进来,立刻拔刀,横在了他胸前。 宋春景似未看到,侧耳一听。 沉闷而闭塞的声音传了出来。 陈阔手腕一动,乌达走进来,对着他一点,“放下你的刀!” 陈阔一停顿,宋春景翻腕掌心带风,眨眼间在沈欢胸前用力扣动数次。 “咚!” “咚咚!” 那沉闷响声听的在场人心惊rou跳。 陈阔看向他,脸色一沉,林将军起身按住他,“这人是个太医,且先看看!” 京中来的太医,总比军营里头的医术要高一些,陈阔听完稍微懈怠,捉刀的手松了松。 乌达冷哼一声站在床边,看了一眼上头倒着的人。 沈欢深陷在床上,形销骨立,双眼凹陷,面色泛着青白,根本不像活人了。 同之前在京中时细皮嫩rou的模样天差地别。 “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他惊问。 陈阔张了张嘴,林将军一摆手制止他说话,“说是来路受了此刻伏击,身上带毒,还未清理干净。” 宋春景余光瞄他一眼,手上不停,将沈欢翻过身去,手成刀状,推拿他后背脊柱中心处,然在在两肩胛处出手迅速拍击数次。 沈欢双目向上翻睁,眼中血丝林立。 宋春景看一眼,立刻眉头一皱,唇线绷的又紧又直,用力向下一叩! “咚!” “咳咳咳!” 伴随着手起手落,床上的少年猛烈咳出了声。 他低头咳嗽片刻,直至满脸通红,满屋子的人都睁眼看着他。 宋春景将他翻过身来,接过水碗,递到他唇边,“喝一口。” 他似乎还沉浸在救人当中,因此话中语气没什么和缓感情,甚至带着些命令意味,整张脸都弥漫着沉重杀气。 与刚刚和缓轻声说话的样子截然不同,好像不是同一人。 沈欢听见声音,鼻尖一动,嗅到了与军中满是汗渍黄土味道完全不同的清爽气息,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熟悉感立刻翻涌出来。 耳边那声音如此熟悉又格外陌生,如论如何不该出现在这里。 他浑身颤抖未歇,拼命克制着心中悸动,缓缓抬起头来。 薄薄的眼皮向上翻起,压出深深一道褶皱。 眼前人慢慢出现在他眼中。 第97章 这是我师父吗? 他一时懵了,眼中跟脑袋似乎分离开来。 我要死了吗? 他心想。 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幻觉? 宋春景伸出两指在他额头一贴,又飞快的拿开,问一旁的大夫:“请问,烧了几天了?” 沈欢急促呼吸放缓,头昏脑涨怔怔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嘴无法合上,里头淌着些许透明口水,徘徊在唇齿边缘。 宋春景察觉掌心之下的心跳太快了,立刻贴合在上头,安抚道:“放松,沈欢。” 大夫看着他随意一放就搁在关窍xue位上,连找都不用找的熟悉手法,钦佩的无法言说。 面露喜悦,连连拍了两次手,才说明情况:“三天了。” “都用过什么药?”宋春景又客气的问。 同时,他将水碗递到沈欢嘴边,瓷碗温热,贴到嘴上竟然有些凉,沈欢一眨眼,发现前人扔在。 这不是做梦。 他心道。 大夫将药方取出,双手托着,宋春景扫了一眼,立刻明白为什么烧了这么久。 军中想必是真的条件艰苦,必用的几味珍贵药材都被替换成了常见的药效差许多的普通药材。 他一侧头,脸偏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乌达,药箱。” 乌达看了一眼身上,没发现药箱,惊觉刚刚混乱之中已经将药箱放在议事帐中忘了带过来。 他看一眼营长。 营长立刻吩咐人:“去拿。” 士兵立刻跑出去,宋春景这才细细打量起沈欢来。 沈欢双眼一眨不肯眨的盯着他,里头盈盈水线,几欲滴出。 他穿着宽大不合身的旧袍子,衣领和后背都泅湿出深深水迹,不知道是撒的水还是发出的汗。 皮肤非常难看,肤色不均,干涩发黄,浮着一些与这个年纪不符的棕色暗点,应当是溅上的药点。 脸色就更加狼狈了。 额头苍白两颊干红,唇边一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