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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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崔老板的电话，都已经往我这打了十几个了，你快接吧。” 刘姐有些无语地将自己不断响起的手机递过去，还不忘对电话那头的人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适当闹一闹得了啊，真惹毛那王八蛋吃苦的还是你，乖，接吧。” 她看着刘姐好心地抬手摸摸她的脑袋提醒着，心里憋住的那股火气感觉要止不住地往外窜。 “干什么啊？有事就说，没事别烦我。” 专挑她不痛快的时候来电，自然是受不了她这一顿火气的发泄。 “你胆子肥了啊崔满满？还敢挂我的电话？” “说事！” 对面的男人也不惯着她，跟她在电话里对呛。 “你他妈的收收你这臭脾气，再敢跟我这么说话试试看？” 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惹得旁边观望的刘姐都有些小心翼翼地站过来，她用眼神强烈示意崔满满顺着点对方，不要意气用事。 刘姐那副看人脸色下菜的嘴脸看得她心烦，但对方确实劝阻得在理，不管是电话那头的男人还是面前这个装出一副好说话模样的刘姐，都清楚自己不敢忤逆男人的话。 崔满满深呼吸一口气，忍住心里那股难受劲，语气放缓道：“好了，崔老板，是我的错，人家最近来大姨妈了，又遇上一些烦心事，说话自然没分寸，原谅我吧。” “你来你妹的大姨妈？来大姨妈还跟人浴血奋战？这么勇？是不是不怕死在床上？” 意识到自己骗不过对方，她烦躁地吐舌看着刘姐在旁边偷笑。 “别他妈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在我这给我收回去，再敢这样看我下次见面不弄死你。” “好了好了，我真的错了崔老板，你这次找我什么事啊？” 崔满满不想再听对面的男人在这跟她骂街，只能赶紧转移他的注意。 男人见她态度收敛不少，也收回自己被带动的情绪，想起这回找她的目的。 “满满，上次那间房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听到他提起那件乌龙，她也知道自己惹祸了，有些尴尬地看着刘姐，刘姐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崔老板问起这件事，扫她一眼做出嘴型示意她自己解释。 好吧。 崔满满在脑子里斟酌措辞，要怎么说给对面的男人听才能不惹得他大发雷霆。 “我这不是以为那个人是你带来的吗，知道你要带人来我哪里敢反抗，还不是使出浑身解数服侍好对方？” “你放屁吧，是不是我带来的人你那眼色还会看不出来？敢背着我将错就错？活腻了？” 崔满满只能沉默着接受对方再次被勾起的怒火，她承认自己在做热身的时候就隐隐察觉出不对劲了，还真是放任自己不确定的心思泛滥开，跟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玩的火热。 “那天我带着一帮人推开门后见到的不是你，你他妈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但我又要忍着，怕那几个老阴逼发现不对劲，好在刘姐给我安排的人做的还算到位，等我下次回去看我不教训你。” 男人这番话是真的会说到做到，崔满满知道自己躲不过了，只能拍开刘姐想要安慰她而靠过来的手。 刘姐察觉到电话那头的男人动了怒，也不敢再上前，示意她谈完后把电话放桌上就好，径自出门干活了。 “我让你自己挑，1、2、3号，哪个？” 崔满满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双眼通红地抬高音量道：“姓崔的，你他妈简直是个混蛋，就仗着我犯着点小错误折腾我是吧，选你个蛋。” “排除掉1号，2号和3号，哪个？” “你混蛋崔健东！” “你最好别让我亲自选。” 电话那头的男人明显听见崔满满的语气不对劲，他能猜想到崔满满现在那张脸得气成什么样，这怪不得他，谁让这死丫头不听话，不听话就要有惩罚，下次才能长记性。 “给你三秒，你不选我替你选。” “三。” “二。” “一。” “2号！我选2号！” “完了，你他妈等着我回去玩死你吧。” “你他妈王八蛋，滚！你别想碰我！” 崔满满气得直接把手机狠狠摔到地上，手机屏幕直接碎裂开来，现在这当口她已经考虑不到等会还得重新买部新手机赔给刘姐，怒火烧得她理智快要升天，她巴不得现在手上握着把刀子，崔健东那个畜生就站在她面前，这样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一定要狠狠地一刀捅死那个王八蛋，一刀还不解气，捅完她还要抽出来，再捅下去，一刀又一刀，等到双手沾满血，崔健东一口气都不剩，死不瞑目，那样才能缓解她的心头恨。 在脑海里想象这刺激的一幕，崔满满感觉自己好像缓过来一点，看着地上的手机的尸体，有些烦躁地想到自己现下没多少钱，回头还得找崔健东要钱买新手机。 晚上随便找了个酒吧借酒消愁，崔满满让认识的酒保帮他挡掉好几个不怀好意上前而来的男人，闷闷不乐地看着手里那杯酒发呆。 一想到等崔老板回来后她会被怎么对待，崔满满满脑子疼得厉害，感觉有个调皮的小人不听使唤一样在脑壳里突突突地跳，生怕跳不死她。 “我难受，我头疼，怎么办啊？” 她迷蒙着眼抬头看向酒保，另一个女人过来找酒保聊sao，酒保自然顾不上她。 “妈的狗男人，见到个女的就两眼放光。” 崔满满气愤地把剩下的酒一口喝光，站起身钻进群魔乱舞的人群中，跟随现场音乐的节奏扭动身躯。 她在这群人中混得如鱼得水，一边性感地扭动自己曼妙的身躯，一边抬起手挑拨几个靠过来的男人，她感受得到有好几个男人的咸猪手往她的腰、屁股和胸部摸来，艰难地挪开他们的手，崔满满好不容易跳完一支舞，又晃晃悠悠地跑到另一处沙发上瘫坐着。 有几个服务员好心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浅浅地笑着，把其中一个服务员的手抓起来按到自己的胸脯上，勾着人家的下巴诱惑道：“小哥哥，要不要来玩啊？” 充满性暗示的举动让服务员确认她是醉了，喊来另一个服务员解围，放任她一个人窝在沙发上。 昏昏沉沉地躺了一段时间，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周围依旧堆满了人，自己的手机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索性不再管，颤悠悠地支起身子往外走。 往酒店外走去的时候她随手抓住一个要往里面走的人，带着nongnong的酒气问对方现在多少点，对方嫌弃地与她拉开一段距离，并告知她已经快要两点了。 “好的，谢谢大哥啦！” 她笑得勾人，脸色因为醉意红扑扑的一片，衣衫乱糟糟的，脚下的高跟鞋让她走得不太稳，最终蹲下身来脱掉鞋子走到一边的垃圾桶。 “崔老板给我花大价钱买的高跟鞋，多好看啊，再好看顶个屁用，我现在想到崔健东那个狗玩意就他妈烦，去你的。” 她咬牙切齿地猛然施力扔进垃圾桶，在里边找垃圾吃的一只老鼠被这动静吓得窜出来往外奔逃，把她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只老鼠都敢欺负我了是不是！啊！滚啊！” 崔满满大张开腿躺在地上撒泼，嘴里不断爆出几句脏话，周围没有多少人，有一个女人经过她身边以为她是神经病，觉得晦气，赶紧躲开她。 她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夜风吹得她脑子更难受了，艰难地爬起来站好，在原地足足站了一分钟多，才光着脚丫子双手抱肩离开。 路上遇见的人们见到她都自觉避开，她也不知道自己往哪里走，只是漫无目的地瞎逛，看着光怪陆离的城市里闪现的层层光影，崔满满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惆怅感。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混到这个地步的…… “崔小姐？你还好吗？” 有辆车停在马路边，她还以为自己挡着人家的道了，好心想要挪开位置，谁知道车窗拉下来后里面坐着的男人朝他开口了。 “你谁啊？” 崔满满眼睛看不清楚，也不想看过去那边，撇开脑袋想要往回走，身后车门开关的声音响起，一道脚步声跟在她后面。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你一个人在路上不安全。” 她真的很烦，哪个不长眼的凑上来啊。 “你别管我啊，滚开啊，谁啊你，我要你管了吗？” “崔小姐，你醉了……” 男人揽住她的肩膀试图把她带到车上，崔满满自然是不乐意，加大力道挣扎，一个喝得烂醉的女人发起疯来力气也不小，男人被她这一通牛脾气整得脸色有些难看，只能加大力道按住她，硬是把她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 不管车后座的女人怎么大喊大叫，他也只是看着前方的路。 等到后面终于安静下来，他才开口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可惜后面的人根本不回答他，他只好转过头看向身后，醉酒的女人已经沉沉睡去。 “cao，疼死我了。” 崔满满揉着脑袋从床上醒来，醉酒后脑子不甚清醒，她都忘了自己是怎么到这个房间来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忍不住地爬起身找厕所，冲进去后对着马桶就是一阵狂吐。 吐完以后好受一点，她晕乎乎地跑到外面的椅子上坐着，正好这时候门铃响了，一个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送来的东西明显是被特意吩咐过的，都是适合醉酒的人的。 “等等，我能问一下昨晚是谁带我来这里的吗？” 服务生只是收到吩咐过来送东西，对于其他并不清楚，见她摇头，崔满满只好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看着送来的醒酒汤，她头疼地坐下来慢慢喝完，手机不在身边，她环顾四周，终于找到一部座机，座机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个电话号码以及一段话。 “崔小姐，我吩咐人给你送醒酒汤了，醒来后记得喝，衣服也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可以洗漱一番，下次不要再一个人喝得神志不清了。” “这家伙谁啊……” 实在是理不清思绪，崔满满只能放弃思考，她还是有些庆幸自己被陌生男人带走后没有遭到什么损失，但是除了脑海里仅存的一个身影和那道嗓音，自己实在是回忆不起来更多。 她在这间屋子里一直待着，待到下午，期间她利用房里的座机给崔老板打电话，一开始电话被毫不犹豫地挂断，她锲而不舍地打了三四个，对方总算接通。 一听到是她的声音，崔老板又开始骂她，问她去哪里野了，刘姐都找不到她。 告知对方自己如今的情况，她还不忘提醒崔老板给她卡里打钱。 “哦，我昨天和你通话后摔坏了刘姐的手机，你记得给她买部新的。” 崔老板继续张口说她，她照单全收，心不在焉地等他喷完唾沫星子。 “好了我错了，等你回来好好服侍你好嘛，不过你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狠？” 她试图讨价还价，昨天电话里说过的话她可没有忘记。 “想都别想。” 崔老板彻底断绝她的心思。 好吧这件事情看来没有任何退缩的地步，但手机还是一定要让他答应出钱的。 一阵软磨硬泡后，崔老板总算答应给她和刘姐买新手机。 时间待得也差不多了，她坐久了身子有些酸，站起来跑屋里的衣柜去挑件合眼的套上，将那张手机号塞进口袋里就走出屋外。 下到酒店楼下，她站在路边打算叫车，还没等到车来，一辆看着就很高级的汽车停在她旁边。 崔老板也有不少豪车，有时候出去交际时会带上她，她也多多少少在崔老板和他的合作伙伴那见过不少名牌车，但她从来都不记牌子，更别提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这辆。 “崔小姐，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车窗落下来她得以看清楚驾驶座上的男人是谁。 看清那张脸后她努力从脑子里回想到底在哪里见过，脑袋转了半天都没和一张张脸对上号，对方看出来她记不起他，笑着说出一个地点，她恍然大悟般抬高几分脑袋，显然是想起来面前这号人物到底是谁。 “还是不麻烦了，我打车就好。” “崔小姐昨晚喝完酒现在一定还不舒服吧，不用和我客气，上来吧。” 听到这句话崔满满瞪大双眼不说话，原来昨天遇见的好心的男人就是这家伙，她觉得有些麻烦，但对方那副你不答应我就跟你在这耗着的态度显然是认真的，僵持几秒后她还是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要去哪里？” “福德旺餐厅。” “好。” 一路上两人没有任何沟通，崔满满抓不准这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好默不作声。 到达目的地后，她谢过对方，推开门就要离开，对方却叫住她。 她疑惑地回头看过去，等待他说出口。 “崔小姐，来做我的秘书吧。” 这话有点好笑，她跟他关系也没近到这种地步吧。 “不了，我胜任不来。” 说完她就想迈开腿下车。 没料到自己的手腕被对方抓住了，这下动弹不得。 崔满满心里骂了句这男人有病，使劲想要挣脱开，但对方的力气没有松懈，反而加紧几分。 “不要…不要再去做那种事情了。” 听到这里她停下挣扎的动作，低着头沉默不语。 “你根本没必要这样，就算不来我这，找份正经工作也好啊……” “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昨天看到你在酒吧里贴着一个男人……” “哼，怎么？你现在是以什么名义和我说这种话？小叶总，我们俩关系还没到这种地步吧？我爱贴着哪个男人就贴着哪个男人，你不用多管闲事。” 察觉到对方的力气小了不少，她抓住时机一把挣脱开就往车下走。 对方见她走得急，竟然也赶忙下车追在她后头。 她来福德旺餐厅是来见一个客户的，前天就约好了地点要见面，再拖就错过了。 正好等的对象手里挽着一个年轻女孩子往餐厅门口过来，见到她也往这走两眼放光地松开怀中的美女，一把扯住崔满满的手就是拽过来一口亲脸上。 厚密的胡茬扎在她脸上的感觉很难受，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那个猥琐的男人就被后方赶来的年轻人一拳打倒在地。 “你干什么！” 崔满满吓得和那个被推开的女生一起尖叫一声，反应过来小叶总还想继续上前，赶紧过去抱住他的腰把他往后拉，客户带来的女人也很有眼力见地一手搭住自家老板的手把他扶起来。 “崔小姐，这人光天化日之下非礼你，我不能坐视不管。” “你给我安分点，你先带着他撤。” 崔满满怕事情闹大，赶紧招呼那个女人把客户拉走，一边的安保已经靠过来了，想到等会还要解决这茬子事，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脑袋好像又有小人在里面蹦跶。 从外面跑出来的主管一眼看过来就知道是什么情况，拖住赶来的安保，掩护崔满满带着小叶总离开这里。 重新坐上他的副驾驶，崔满满觉得自己气血都在上涌，一个崔老板就够她一肚子火，现在又来这么个坏事的小叶总，到底是要她怎么样？ “妈的一个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这几天发的火够我多好几条皱纹了都，知不知道动怒多会老得快啊！” 小叶总有些惊讶地看她气冲冲地爆粗口讲这些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崔满满倒是不担心一会儿那个被揍的家伙把警察叫上门，毕竟坐她旁边这个身份可比那个老男人高贵多了，自然会有人处理好这件事，完全用不着她来cao心。 “崔小姐，实在不行来我这干活吧，你要不满意秘书的话还有别的职位，都可以和我商量……” “秘书秘书的，你满脑子就想这个，怎么，就因为那天的事情你就被我迷得团团转了？” 小叶总抿着嘴巴不说话了。 “真不知道你这傻逼脑子里成天到晚想的什么破事，干嘛非得管这么宽……” 崔满满又语气粗暴地吐露自己的不爽。 “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爱护自己。” 崔满满一脸见鬼一样看着他的脸，最后似乎确实看不出什么别的意思，脸色扭曲地别过头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在车里坐了好久。 “送我去xx美容院。” “好。” 听到这地名不像是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小叶总开动自己的车带着她出发。 “真的不考虑一下？” 下车前崔满满又被他叫住，不耐烦地想要一口回绝，话刚要说出口的瞬间却想到什么，话音一转回过神狡黠地笑着看向他的眼睛。 “不会是什么不正经的贴身秘书吧？白天的活秘书干，晚上的活就是干秘书那种？” 听到这话小叶总说话都不稳定了：“你在想些什么？哪里会是这种啊！” 看他不经逗的模样，崔满满觉得还挺好玩的，于是不逗他了，继续问道：“我做不到那种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啊，能抽出空我才能来找你。” “可以，上班时间你开心就好。” “工资高不高啊，太低我才不来。” “不低不低。” 他嘴里说一个数，崔满满听完后满意地点头。 “行了，回去候着吧。” 这话说的仿佛她才是老板，对方是来应聘的。 “那你不要再跑出去折腾了……” “再说吧。” 她没有一口答应，头也不回地踏入美容院的大门。